“你不是一天三卦嗎?”邵書航從袖口裡掏出一隻錦囊,丟到攤上:“今天應該還有一卦。”
老者不悅:“你有點蠻橫。”
“你再測一字。”邵書航指在攤上快寫。
老者看著:“青。”
“對,你測這字。”
“主生機。”
天黑時,雲崇青拿到了各處送來的訊。
記恩嘴裡含著塊冰:“邵書航已經被‘生機’二字氣得離開響州府了。”終於明白老弟為啥每次都讓席義老叔安排人手了?實在是席義老叔太懂他那群夥計了。
老陳叔一張嘴,把邵書航騙得都昏了頭。還她已經死了,這是算命時能吐露的嗎?
“紇?”雲崇青斂目:“紇石烈。”
“若真是紇石烈部,那就解釋得通邵家跟冠家之間的微妙了。”雲崇悌摸著下巴:“完顏,金朝皇族。紇石烈部,大部落,善戰,實力強悍,不比完顏氏差多少。”
“看邵書航的樣子,不像肯屈於人下。”記恩輕嗤,又塞了塊冰進嘴。
雲崇青已經打算好了:“響州府近三年的記賬已經送往京城。明天我會傳蔣方和、譚毅、孟躍飛來說話。”
“是要好好交代一番。”雲崇悌目光流轉掃過四周,他都有些捨不得。
翌日辰時,蔣方和、譚毅、孟躍飛到。雲崇青在前院書房接待他們。
“大人…”蔣方和日前也接到任書了,他被提為響州知府,有些意外但又覺有跡可循。響州重建,雲大人常交重任予他,盡可能地培養他。他…感激不盡!只言語上,不知該如何表述。
“好了,坐。”雲崇青也不想聽溢美之詞:“向皇上推舉你,我只提了一句,你能守好這裡。皇上用你,你當不負期望以報聖恩。”
才落座的蔣方和立馬又站起拱禮,肅穆道:“下官一定肝腦塗地,穩住響州繁盛,不負皇上重用不枉您的栽培。”
“坐。”雲崇青彎唇,看向欲言又止的譚毅:“三年前,你不夠資格當知州,現在足矣。”
譚毅激動起身,眼眶泛紅,拱禮道:“毅羞愧。”
曾經他真的是淺薄又自大,看不起這個瞧不上那個。好在運道上層,遇上了位心胸寬廣的上峰,不跟他計較,依舊讓他發揮所長。李文滿的下場,他見識了,也怕極。他想做個好官,為世間增片葉清明。
雲崇青今天叫他們來,還有要事:“我計劃是七月中旬離任。”
“這麼快!”蔣方和自覺尚沒準備好。
“不快了。明天你就開始接手知府府的事務。”雲崇青手放到書案上擺著的那本《彙思》上,翻開,露出夾在其中的明黃密摺。
三人窺見稍稍,心神一緊,都到堂中跪下:“大人有何吩咐,盡管吩咐。”
雲崇青無意嚇唬他們:“當初我來響州,是皇上之意。目的是什麼,我想你們應該也曉得一二。”
能不曉得嗎?孟躍飛吞嚥,冠南侯府已經被大理寺盯死了。勐州謝家抄了,現在又查西平朗氏。大理寺一點不急,慢慢查,跟冠家耗著。皇上從不催,顯然是默許了。
“西畫山銅礦是意外收獲。”雲崇青抽出壓在密摺下的一封信,起身繞過書案:“南川現在看似平靜,但離肅清尚遠。”將信交於孟躍飛,“一些事我已經查明,現在就差最後一步。這一步不走好,前功盡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