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說話,比我家圓包早了足足一月。”嫦丫站著桌邊,折著豆角:“一會說話,弟妹白日裡就不給他墊尿片子了。漸漸習慣,現在晚上一點不用人操心。我都想好了,肚裡這位也這樣帶。”
“我家也會尿床。”溫愈舒揭兒子的底兒:“小家夥一點點大,還知道羞。尿了,他偷摸找汐姑姑幫忙收拾。”
常汐哀求:“這事就我跟果果兩人知道,你們可不能當他面說。不然下回他就自己收拾,不找我了。”
幾人鬨笑。
次日下午,雲崇青去尋老師。
正好沐寧侯爺與莫大山在對弈,沐晨煥、悅尚韓、記恩、雲崇悌都在。
見學生到,莫大山起身:“為師被侯爺逼得進退兩難了,你來瞧瞧這局怎麼解?”
藺中睦奉上茶。雲崇青在老師讓出的位置盤腿坐下,先觀棋局。白子守為主,但已開始佈局進攻。黑子強勢,可重要的幾方位都受白子滲透。他執起一黑子,先擋進攻勢頭。
這樣走棋,沐寧侯就繼續滲透。雲崇青進攻。沐寧侯行兵布陣的高手,一眼看穿對方意圖,立馬改變戰術。你來我往,殺得激烈,最終打了個平手。觀棋的幾人,都冒汗了。
緩了片刻,沐晨煥撤棋盤。雲崇青站起,請老師坐。藺中睦給他們換了茶,退出屋,守在門口。
“說說你這一天都在想什麼?”沐寧侯含笑看著坐於對面的人,端杯聞茶香。
雲崇青長呼氣,神色沒有絲毫輕松:“我在想引蛇出洞。”
挨著沐晨煥坐的悅尚韓,彈杯壁的指頓住了。
記恩問道:“蛇,冠家嗎?”
雲崇青未答話,卻說噬心蠱之事:“眾目睽睽下,神不知鬼不覺地下蠱。單就這點,可見對方於此道上十分嫻熟。”轉眼看向悅尚韓,“這應足以說明月色對蠱非常瞭解?”
“我認同。”悅尚韓道:“噬心蠱最初叫噬毒,養來是用作拔除內毒。只後來巫族一位長老,在救人時發現蠱蟲噬毒後竟不受驅使順氣血往心脈去,結果可想而知。
從此,她鑽研其中,耗費十年終養成新蠱,命名噬心。新蠱殺的第一個人,就是對她不忠的丈夫。族內見識了噬心蠱的厲害,便將它列入禁書。入禁書的蠱蟲,只有在巫族遭受大難時才可養。”
話,雲崇悌都聽懂了,但什麼意思?他望著悅尚韓:“你是指知道噬心蠱的人不多?”
“培養出噬心蠱的長老…”悅尚韓沉凝兩息,接著道:“姓氏瑟,她的父親叫悅林陰,是當時的巫族族長的胞弟。巫族尊女,按理瑟長老的孩子,姓氏也應從她。但在殺了丈夫後,她一意將流著不忠血脈的一對子女改了姓。”
雲崇青聽出話意了:“瑟長老的丈夫姓什麼?”
“烏。”悅尚韓眼裡冰寒:“烏家已被我殺絕。”
“但不代表沒有漏網之魚。”記恩攥著茶杯,垂目看杯中飄著的一葉嫩芽:“月色這個名字也有趣。月,同音悅。色,同音瑟。”
悅尚韓沒反駁:“禁書不開放,巫族裡能養出噬心蠱的人屈指可數。”
“月色養出了。”雲崇青點到。
悅尚韓道:“烏家人會。但噬心蠱在烏家也是個禁忌。我以為烏家即使還有人活著,也不會養這個,更不敢用它來殺無辜。”
雲崇青不予置評:“我說噬心蠱,是在猜疑有人正研究蠱,目的是尋找剋制之法。”
“剋制住了蠱蟲,巫族就沒什麼可叫人怕的了。”沐晨煥輕嘆。
室內靜寂。這一點,悅尚韓想不承認,但卻否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