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杯……”
趙綰笑容更深:“謝你請旨娶我,讓我不用遠離故土,和親西涼。”
“公主醉了!”
“我沒醉!”趙綰搖頭,可平日不多話的她卻像是開啟了話匣子。
“十三皇姑殉國的訊息傳回大齊那一日,我母妃抱著我在芳怡殿坐了一夜,第二日便求父皇賜婚,讓我長大後嫁給表哥,我母妃並不算得寵,但於這件事卻是分外堅持……”
“父皇一開始並未答應,說我們年紀尚小,後來倒是答應了,但並未正式賜婚,母妃為怕父皇反悔,冒著惹惱皇上也要把此事傳的人盡皆知,讓父皇反悔不得。”
“表哥他是真的很好,為了能護著我,護著母妃,這些年他一直努力,他要成為父皇倚重的權臣,可到最後把命丟了……”
“我想過無數次我們婚後的樣子,或相敬如賓,或夫唱婦隨,就算是最壞的一種貌合神離我也想過,卻從未想過是這般生死永隔。”
一壺梨花春轉眼就見底,趙綰示意珍珠再去倒酒,卻被陸玉庭攔住,他起身,在旁邊的桌案上又拿了一壺,替趙綰斟上。
“生於皇室,長於皇室,宮中之人天生便會算計,我也一樣,這些年我成了最得寵的公主,封地比別的公主大,食邑比別人多,連婚禮都是皇子儀制,父皇子女中我最風光……”
“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滿腹算計陰險奸詐之人,可到最後,我居然嫁給了你,你說可笑不可笑,陸玉庭呀陸玉庭,我知你娶我是為何,可我今日也只有一句話,你若護曾家安好,你便是我趙綰的大恩人……”
趙綰目光有些散,帶著醉意還有些溼潤:“以後再沒他護我,我算計至斯,卻是滿盤皆輸,這是報應……”
“公主真的醉了!”陸玉庭抱起趙綰朝床榻走去,趙綰眼神迷茫,兩頰緋紅,並沒有掙扎。
……
楚王把駙馬灌的不省人事這件事,很快傳到皇上耳中。
皇上氣悶的放下奏摺,真是多兒多女多煩憂,這一個個的真是不省心。
六公主大婚的當夜,宋軼連夜進宮,司馬驚鴻的案子有了新進展。
“皇上,此案牽扯前朝,臣不敢擅自做主!”
司馬驚鴻之死將睿王死死的釘上了謀逆的罪名。
睿王在這場奪嫡裡敗勢已趨,苟延殘喘而已。
可有人連這最後一口氣都不願再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