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然說,“我前幾年一直以為是我父親太窮了,又土,他配不上你,所以你就嫌棄地離開了...”
他抿了抿唇,開口,“這種原因曾讓我難受過很長一段時間。”
“沒有那種想法。”
那個女人很快回道。
“以前說的很明白了,就是膩了。我從來沒覺得他有哪裡差勁的。”
她同樣也透過玻璃幕牆,看著鏡子裡的少年,“如果我覺得他不配,那就不會有你。”
“我只是認為,要是再留下去,我會變得不是我。火城那座城市不就是那樣嗎。初見時會覺得它如同魔方一樣複雜多變,每個人都能在其中活出特別的樣子,無政府、同性戀、基因改造、宗教文化、機械主義、隱藏在秩序下的無序和看似無序中的控制,那片土壤真的很有魔力...可待久了,才會知道,原來所有一切都會被同化。
你馬上就要成年了,你應該明白的。”
女人像是在解釋,又像是闡述。
聲音很平和。
“本來是有點明白了。”
忽然,沈然停頓,在做下某種心理準備後吐出一口濁氣。
他轉過身,平靜地看著那個穿著黑色短裙的中年女子,“但我此刻又疑惑了。”
“所以你我這是在三七公司的頂樓偶遇,禮貌地打下招呼,就寒暄一兩句嗎?”
......
玻璃幕牆外,數百種細巧燈光點綴著城市的繁華和絢爛。
就在距離卡爾加塔市不足三百公里,
幽靜的未央湖畔,林承德此時就和小弟似的老實站著。
客廳裡坐著兩個人。
一老一少。
八階原始系進化者,周虛清;八階原始系進化者,沈修竹。
林承德心裡打顫。
這位被世人叫做“月”的沈師兄,這些年來是越來越神龍見首不見尾。
每逢出世,那幾乎就意味著是一場江湖風雨!
“沈然已經醒了。”
“我今天上午才和季白通話...”周虛清聞言眉頭微皺。
他伸出佈滿老皮的手掌,端茶,飲水。
在這一間隙中就在思索種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