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視著安審暉神情的變化,安審通趁熱打鐵,遂又勸說道:
“事到如今,我也不怕說些悖逆的言語...唐皇寵信的那幹閹伶佞幸禍亂朝綱、蠹政害人,干預政事。自將相大臣皆憚之...無尺寸之功的戲子,非但騎在吾輩輔佐河東李家打天下的軍將頭上作威作福,還干涉廩帑出納、兵馬制置。
不但我等忍氣吞聲,軍中將士生計都難以維持,僱妻鬻子者、採蔬於野者者比比皆是,你不也是意忿難平?所以是唐皇親手斷送了他河東李家的江山社稷,我等效力至今,也已是仁至義盡了。
若還是執意要與魏軍對抗,可太谷城中大多士兵都不願再死戰下去,只怕也早晚要聚眾譁變。起碼現在投降,還能保住咱安家的基業,否則玉石俱焚,不得宥待...你可當真願意落到那般境地?”
安審暉雖然仍是面沉如水,實則他漸漸的也被安審通說動了...只是因為自己的父親安金全是河東李家的死忠派,安審暉固然也要擺出一副誓要與魏軍死戰到底的架勢,可到底是戰是降,也讓他甚是猶疑不定。
畢竟按史載線石敬瑭利用契丹覆滅了河東李家的後唐王朝,安審暉思量一番後,也選擇歸從後晉,而被封為振武軍兵馬留後,後遷河陽節度使。甚至又經歷後漢、後周兩朝,而以魯國公爵祿,從一品太子太師的身份致仕...所以先前固然終於河東李家,但是情知後唐保不住了,他也不是那種甘願赴國難、盡死節的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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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審通又適時的站出來提議歸降於魏朝,安審暉有了個臺階下,他也不會再堅持著非要負隅頑抗下去。
而安審琦雖然在他們三人當中,雖然是最有軍事天賦的璞玉之才。可他現在也不過是二十上下的年紀,所以涉及到重大抉擇,安審琦以往還是由得自己的父親與兄長做主。如今他眼見主降的堂兄,差不多也已經說服了自己的兄長...安審琦略感詫異,隨即又不住暗念道:
以往我安家本為河東將門,而與南朝對抗至今。只是唐國終究難保,我等的確已身陷絕境當中...堂兄說的倒也在理,只是當初本來勢不兩立,可以後我等...這便要成為聽命於魏帝的軍將了麼?
...太谷城前,幾撥魏軍部眾相繼集結,還有成批的攻城器械,以及輜重車仗也即將輸送至城下。部曲按部就班的紮營盤、挖壕塹、起灶坑,可是安排警戒巡哨也絲毫不曾怠慢,一直戒備著城中是否會有敵軍騎眾意圖奇襲。
畢竟眼下後唐各處餘部士氣低落,所以準備攻城的過程不急不緩,魏軍方面也無疑是在向城中的守軍施壓...就好像兩人要火併之前,有一人卻先坐在那裡不停的磨刀,就讓對方瞧著,示意我就是要用這磨快的刀前來與你搏命。
而太谷城中本來不見半點動靜,直至在城前集結的軍旅準備發動攻城時,卻忽的發現城門大開,有一騎奔將出來,趕至陣前,立刻連聲疾呼,而表明他出城前來的目的:
魏軍也不必攻城了,因為安審通、安審暉、安審琦帶領太谷城中兵馬,願意歸降於魏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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