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雖然身為元老勳臣功名顯赫,可連同伶、宦之流也得罪了不少臣僚,自然也難免為奸邪所誣陷。如若無權,便如龍離江海,易為螻蟻所制...所以今番雖是皇命難違,只得趕赴鎮州,但如若離開都城時日一久,恐怕日後會有什麼變數啊......”
回憶起自己親兒的提醒,郭崇韜又想到雖然帝君李存勖待自己仍甚是倚重,但是近些時日彼此鬧得也有些不愉快...現在他們這對君臣的關係,也不似是當年李存勖繼承晉王之位,便立刻提拔郭崇韜參與機要事務時那般,彼此赤誠相見,也幾乎可以稱得上親密無間。
郭崇韜心想就算自己要把握權柄的手段有些過激,而且就是要與後唐帝君偏心袒護的伶人宦官作對...可是他揣度李存勖即便有些氣惱,卻也很清楚誰才能輔佐自己打天下。忠言固然逆耳,但是自己效力的君主應該也能分得清好賴。
就算閹宦伶人那幹佞賊恨我入骨,而向帝君大進讒言,充其量也不過只能給我添堵罷了...只要陛下還倚仗我,他們哪個又有敢謀害當朝樞密使的膽子?
然而又想到這次突然被調至鎮州,無論如何自圓其說,到底還是有些蹊蹺。郭崇韜又合計自家主公的態度,以及自己親兒的警示提醒,不知怎的,他心裡沒由來便開始感到有些沒底......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當郭崇韜、郭廷誨父子與若干心腹親隨,與樞密院差撥的一千親兵抵至鎮州真定城郊野處。成德軍牙兵數千人馬,也已在城外平地上站得整整齊齊。
密集的行列間,無數支長槍如林一般平舉起來,在陽光的對映下形成一道道森然寒芒,諸部士卒靜候等待,幾員牙將勒馬立於陣前,神情也甚是莊重。這片郊野間,也有些勞作的莊稼漢,在遠處觀望著這等軍勢,便不由暫時停下了手頭上的農活,遠遠眺望、嘖嘖稱奇。
擺開如此陣仗,而恭候後唐樞密使再度蒞臨,這自然也是要給足郭崇韜的面子,不敢有分毫怠慢。直到郭崇韜車駕抵至真定城左近,開了車門,踱步出來,就見成德軍幾員牙將趕忙上前來迎,離得近了紛紛翻身下馬,驅步前來見禮...然而郭崇韜環視一圈,他面色卻猛的一沉,並且當場呵斥道:
“成德軍任圜、符習何在,怎的不來親自接應本官?”
排在最前列的一員牙將聞言一怔,而當即向郭崇韜稟覆道:
“郭樞密奉旨前來鎮守督巡諸處軍司邊關防務,難道您不知,任節帥、符將軍也奉朝廷調遣,而轉調別處了麼?”
郭崇韜聽罷,頓時神情一變。本來身為昭義軍行軍司馬的任圜,以及原趙國大將符習坐鎮成德軍,他們與自己來往的也較為密切,算是傾向他這一方派系的臣僚大將,怎麼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這二人就被調離成德軍?而且這件事...郭崇韜自問身為樞密使,又怎會毫不知情?
心中忽的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郭崇韜眉頭緊蹙,尋思了良久,他還是暗自念道:
就算陛下聽那幹佞臣賊黨矇蔽,可這又是何用意?難道是打算...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喜歡唐末大軍閥請大家收藏:()唐末大軍閥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