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王都先前之所以對王處直竭忠盡孝,是因為他本來以為只有自己才是北平國最合適的嗣君。
直到王處直的親生兒子王鬱返至定州,王都便發覺自己也未必是北平國未來國國君的指定人選...他也難免心生怨恨,畢竟王鬱那廝跑到了河東太原,做了晉國先王李克用的女婿,這多少年來又可曾為北平國出過半分力?
王都自己也十分清楚,畢竟他只不過是義父收養的義子。至於那王鬱,畢竟是北平王的親生骨肉。
尤其是王鬱力主北平國背離晉國,而投從契丹奉耶律阿保機為主...王處直欣然同意,而王都也曾聽聞口風,知曉他義父已有讓王鬱成為北平國嗣君的意向。
更何況王鬱還被耶律阿保機收為義子,又有了契丹撐腰,北平國主的身份也必然會是他的囊中之物...懷恨在心的王都自知要奪回他視為己有的王位,自己也就只能發動兵變謀反...你王鬱卑躬屈膝,而意圖投靠契丹?好!那我便煽動牙兵起事囚禁義父,再遣使向晉王示好,仍讓晉國做為我北平的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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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李存勖大敗耶律阿保機,殺得契丹大軍狼狽北返,這也使得兵變謀反的計劃十分順利。王都坐上了王位,心中打算著要將以往親兄弟相處的義父親生骨肉趕盡殺絕,更為要緊的,則是思量晉國得知北平易主之後,又會不會答應罷戰休兵,而重新認同北平國為臣屬藩國的要求......
不能名正言順的繼承王位,也就只有使出這等非常手段了...王都雙眼微眯、權衡思索,忽的他冷笑一聲,口中又喃喃念道:
“晉王李亞子,您畢竟有雄心壯志,可是要與魏帝爭天下的雄主。不似我這等本來出身卑微的人物,多少年來機關算盡,只為謀取這掌控區區三州之地的王位......
我等便如燕雀,到底不及您與魏帝那等翱翔於雲霄之上的鴻鵠。我已將義父趕下臺去,只要仍願意臣服於你晉國...畢竟北有契丹、南有魏朝,想必晉王您也不至於非要為難我這個小國國君吧......”
...王都煽動安熹城牙軍闖入王宮,囚禁義父王處直,倒也不敢立刻宣稱繼任北平國王位,而是自稱義武軍節度使留後。
隨後王都立刻又派遣使臣,趕赴晉王李存勖所處的行營,表說先有王鬱妖言蠱惑,當北平王終究也是鑄成大錯,但是北平治下臣民,也皆不願臣服於塞外異族,故而只得發動兵變,暫且將國主看押住,而仍向晉國表態鄙邦願為臣屬,還望大王體恤北平國三州黎民百姓,乞請莫要再動兵戈。
然而王都上表呈現於李存勖的國書雖然十分恭敬,他這邊督令定州安熹牙軍巡檢城防,不得有絲毫怠慢。畢竟晉國方面,也有可能就不肯接受罷戰的請求,而會打算把北平國一鍋端了兼併領土...是以也須做好據城死守的準備。
不過在明面上,王都對李存勖已經把姿態放到了最低。他不會自稱繼承北平國君王的位子,也正是在等候晉國的承認冊封。
至於他那義父王處直...王都也有意要把自己,與趙國那個將他義父王鎔宗族滿門屠戮殺絕的張文禮劃清界限,國書中直言自己冒犯義父,實在是情非得已,可犯上兵諫,乃是大義所在...又表說眼下也只是將王處直監禁起來,至於如何處置,則是隻字未提。
換而言之,倘若李存勖要逼王都交出屢次背叛晉國的義父王處直,那便是晉國要的人,而並非他意圖篡位而弒殺義父;如果李存勖沒把王處直放在眼裡,而沒有要求北平國交出被趕下臺的國主...那麼王都也會以為義父養老的名義,而將他囚禁到死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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