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盪的碰撞聲起,旋即又是一陣悲呼慘嚎,大多劫營破陣的死士連人帶馬身子重重的撞到了成排的盾櫓上,旋即便被盾櫓縫隙間探出的長槍狠狠貫穿了他們的身體。
只有一小撮甲騎藉助著戰馬的衝勢,衝破了第一層盾陣,旋即便與周圍的敵軍士卒衝撞擁擠在一處,就算揮舞刀槍的空間都甚是有限。但是雙方士卒很快又展開激烈的白刃戰。
雖然急於殺至李天衢行營大帳的死士相繼而入,然而周圍無數把長大兵刃便立刻劈頭蓋臉的招呼下來。又是一陣人仰馬翻,慘叫之聲不絕...由朱漢賓統領的這一撥劫營死士起初衝勢雖然如狼似虎,但隨著魏國連營中諸部軍旅,戎衛李天衢的宿衛精銳回過神來,並迅速做出反應,至多隻衝破了四層佇列,陷在軍陣當中的梁軍將兵便只剩下數百餘人......
朱漢賓兀自將手中長刀揮舞的虎虎生風,但是越往前衝,已越是吃力。隨著密集的軍陣不斷的壓縮空間,本來仰蹄疾奔的戰馬也很難再衝馳起來...忽的一槍又從斜後方驟然搠至,鋒尖數寸透過鎧甲,刺進朱漢賓的背後,劇烈的痛楚也登時蔓延開來。
在我身後...還有數萬兵馬也要掩殺而來,攻襲行營勢必要取你李天衢性命...但是我只得打頭陣率先劫營,眼下陷在陣中,也註定要命喪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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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聽見周圍麾下死士的慘叫聲,朱漢賓紅著雙眼,仍是不甘心就此殞命,他忽然又仰起頭來,並扯著嗓子又大聲嘶吼道:
“囚攮的!李天衢!你也是征戰沙場博得功名,還曾親手手刃黃巢,當年不是自詡武勇了得麼?如今自號做了皇帝,卻還有幾分膽氣?我乃大梁皇帝義兒朱漢賓是也,你可又敢與我一戰!?”
而跨馬綽刀的李天衢,本來心想自打自己稱帝建國之後,幾乎就沒有再親自至殺陣中與敵軍搏殺的機會。畢竟當初也曾在屍山血海中出入過幾遭,也曾與王彥章等驍將一同並肩作戰殺出了名號,骨子裡到底仍是個武人。然而忽然成了最重點保護的物件,久而久之,也難免讓李天衢感到技癢難耐。
殿前司宿衛甲士,戎衛在前方排成密不透風的陣勢,李天衢策馬觀望,隱隱的也只能眺望見有一小股敵騎,陷在緊密的軍陣中只能掀起一小片漣漪。似乎也不會有一人一馬能夠突破層層陣列,而殺到自己的面前......
李天衢正感有些掃興,突然似乎聽見遠處現在陣中有人高聲叫陣,便吩咐身邊侍衛前去探問。在得知意圖劫營突襲行營的敵將名頭,以及他高聲搦戰的言語,李天衢冷笑一聲,便念道:
朱漢賓?這廝做為朱溫的義子之一,的確也算是武勇了得,不過按史載軌跡,梁朝滅亡後你雖歸降卻不受重用,便授意讓自己的正妻去服侍李存勖,此後才得寵晉升,而活到後唐末帝年間得了個善終...一個進獻自己的妻子以色娛人,而換來功名富貴的貨色,現在倒也有膽子率領死士劫營,前來意圖取我性命?
不過眼下朱溫畢竟還在世,梁朝還沒有到朱友珪弒父篡位、朱友貞昏聵亡國,宗室相殘、奸臣當道而致使朝堂軍事班底徹底垮臺崩塌的地步...現在的朱漢賓也是自恃武勇,還死忠於朱溫,以為梁國還有復興的指望,所以他也打算放手一搏倒也在情理之中。
不過那廝既然叫陣,我又該不該應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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