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如果被逼到癲狂發瘋的份上,往往也很容易做出極端偏激的決定。所以疑心猜忌血親兄弟也將會謀害自己的朱友貞,便下旨詔令:
朱友能等堂兄弟三人雖意欲謀反證據確鑿,但是按朱溫遺命善待伯父子嗣,繼續幽禁看押,反而留著不殺;可是朱友璋、朱友雍、朱友徽、朱友孜這四個梁國太祖直系子嗣,如今魏國大軍壓境,為避免另有朝臣意圖趁機擁立宗室子作亂逼宮、意圖奪權,則悉數賜三尺白綾絞死!
當龍虎、控鶴二都指揮使臨旨而去,帶兵分別撲往各處藩王府邸之後,朱友貞就一直坐在玉階上愣怔出神,過了良久,他忽的嗬嗬怪笑了幾聲,隨即以一種極為陰森古怪的口吻喃喃念道:
“朱友珪弒殺父皇,而他終究也因朕興師討伐而伏誅敗亡...又焉知其他皇弟不會效法?晉王李存勖勢必要滅我朱家國祚,而魏帝李天衢麾下諸路軍旅連奪數州,段愛卿只怕也未必能力挽狂瀾......
我大梁危在旦夕,而父皇的基業倘若終究是保不住了...覆巢之下無完卵,待魏、晉大軍攻破長安時,不止是朕,你們終究還是要死;可我梁朝國祚倘若能得以延續,你們到底還是要讓朕寢食難安...果然最是無情帝王家,也怪不得朕不念兄弟情分了......”
皇城本來與大明宮、興慶宮統稱三大內的太極宮當中,有一處宮宇喚作掖庭宮,本來於唐朝時節供宮女居住,還是關禁犯罪官僚家屬婦女迭配為奴的去處。然而高聳的宮牆當中,卻有淒厲的哭喊聲不絕於耳,其中忽然又有一個男子悲憤恚怒的吶喊聲驟然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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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膽!你這幹軍漢分明是假傳聖旨,挾制孤至此,竟敢意欲加害宗室子!孤不信陛下要處死自家兄弟手足,我等又無罪過...這分明是有奸邪意圖暗害宗室親王,孤不服...孤要面見陛下!”
忿聲吶喊那人,看起來也不過是青壯年紀。然而身為朱溫膝下第五子的福王朱友璋,好歹也到了出仕做官的年紀。
本來按朱溫的親生骨肉排序,朱友裕、朱友珪、朱友貞...再算上被朱溫視如己出的朱友文。朱友璋則身為梁國太祖皇帝第五子,按他原本的命途軌跡,應該是於後唐滅梁之時統兵坐鎮徐州,才沒有與其他幾個親生兄弟一同被朱友貞下旨處死。
然而如今的梁國卻一直龜縮於關中地界,朱友璋沒有機會被外調統掌藩鎮,他的年紀又與方今梁國帝君最為接近...朱友貞既然不惜對自己的親兄弟下毒手,而消除威脅到他皇位的隱患,那麼要殺的首選目標,也正是他朱友璋。
幾條白綾,也被朱友璋劈手奪取撕扯一番,又被狠狠丟在了地上。畢竟是梁國宗室子弟的身份,不宜見血還要留個全屍,朱友貞遂下旨命朱友璋等四個親生兄弟掖庭宮內一處房舍內上吊自裁。可平白無故被自己的親生兄長處以死罪...朱友璋氣得滿臉漲紅,胸膛劇烈起伏著,也擺出副要拼命的架勢,又怎肯乖乖的上吊自盡?
然而朱友璋的周圍,還有數百禁衛軍卒持刃相向。一名隸屬於御前龍虎軍的指揮使踱步走出身來,他非但毫不理會癱在地上哭嚎求饒的朱友雍、朱友徽、朱友孜三人,望向怒目瞪視的朱友璋面色也極是冷漠,就如同正瞧著個死人一般...而那指揮使,很快便沉聲說道:
“康王殿下,陛下詔令已宣讀過了,您卻當真要抗旨不成?到底皇命不可違,只怕卑職也只有得罪了。畢竟陛下下詔之時,也已曾曉諭龍虎、控鶴兩都軍士,倘若康王等幾位宗室子弟耽擱抗拒,而不肯以白綾自縊...那便須由卑職送幾位殿下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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