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愈發清晰,周圍蝟集的行伍軍健也紛紛讓開了一條道路。一員軍校催騎疾馳而至,立刻翻身下馬,而向李存勖稟說道:
“世子,魏國殿前司都點檢使王彥章率部前來,詢問我軍為何駐足於此,並說如若朱溫賊子走脫,還須商討兩軍進退事宜。”
李存勖聽罷點了點頭,一時不語。而李存賢則立刻出言提議道:
“父王急怒攻心,而我軍畢竟身處於魏國治下疆土,眼下看來也只有要求安頓父王靜養,立刻喚郎中前來診治,否則也唯恐傷及臟腑經絡......”
“不成...孤還死不了,又何必還須那李天衢來做人情?”
李存賢話還沒說完,在場的晉軍將領便聽悠悠轉醒的李克用忽然開口否決了他的提議。眾將連忙上前噓寒問暖,而李嗣源面色急慮,又不禁的勸說道:
“雖然可惜不能手刃朱溫賊子,父王仍須保重貴體。而班師回晉國不免長途跋涉,父王實不宜再奔波勞頓,也不妨於魏地靜養些時日。確保身體無恙,再返程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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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克用顫巍巍的坐起身子,雖然面色極差,也仍然重重的冷哼了一聲,隨即沉聲說道:
“當年汴州上源驛的切齒大恨,也是天大的教訓,孤可一直銘記於心...而朱溫狗賊固然行同狗彘、歹惡無恥,孤為他所邀,揮軍南下征討賊首黃巢,然而功成之後,他那畜生過河拆橋,便意圖置孤於死地......
如今孤卻是與李天衢聯合來尋朱溫賊子復仇,同樣是揮軍南下,於客地殺伐征戰...可恨不能手刃朱溫得償夙願,可既然戰事罷了,當初上源驛的教訓,孤又怎能再經歷一次?”
李存勖、李嗣源、周德威、史建瑭...等一眾晉軍將領聞言,也都不由的神色微變。畢竟李天衢當年還曾暗中規勸李克用在朱溫的地盤務必小心提防,這也是魏、晉兩國終究能達成共識,而結成討朱聯盟的誘因。而且李天衢雖然也時常算計諸方豪強,但到底為人處事不像朱溫無恥之尤,毫無下限...可是李克用依然以當年上源驛之變的教訓而衡量如今的處境,這也說明他對李天衢的敵意與提防心思,實則也已積累到了一定程度了......
“還愣著作甚?派人去打發那王彥章不必再與我軍協同進退,潼關他魏國要打,便由得他打去!傳令下去,諸部軍旅立刻班師啟程,儘快撤出魏國治下疆土,也不必勞煩他主子李天衢費心!”
面色慘白的李克用,也仍然儘可能以威嚴的口吻厲聲號令,在場眾將也只得轟然領命。然而眼見自己的父親顫巍巍的要站起身子,李存勖便連忙疾步上前攙扶。
若是以往,個性極為要強的李克用也必然會一把推開關護的親子義兒,還少不了要虎著臉呵斥一番。然而如今一把被李存勖給扶住,李克用微微掙扎了兩下,便似再無力動彈。而李存勖就感覺到自己這個以往極為強勢的父親癱在臂膀中,也只得在他人的幫助下蹣跚前行,不但盡顯老邁之態,也已是虛弱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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