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那成汭勵精圖治,雖然曾臣服於朱溫,這些年來對外不斷試圖擴張領地。他先前殺入巴東地界,從秦宗權餘部常厚手中奪來夔州,便已然曾與蜀國王建交鋒廝殺過,又奪雲安榷鹽,迫使自號武泰軍節度使的王建肇西奔投靠蜀國,向東又覬覦楊行密、鍾傳治下疆土...比起高季昌,想必他也更不甘心交出荊南軍藩鎮而俯首稱臣......”
李振聞言略作尋思,隨即又把身子往前湊了湊,問道:
“那陛下的意思是...對那成汭是打?是留?難道還真要遂了他的意,容許他對我朝稱臣,而得以自保?”
聽李振徵詢自己的意見,李天衢反而一時沉吟不語,他沉思考量著,開始根據成汭的生平事蹟,而揣度其為人秉性......
那成汭少時本為鄉間無賴之徒,醉酒廝拼傷人性命而出逃,而後剃度落髮為僧。後來他也曾投到秦宗權軍中一名郭姓將官行伍中,被收為養子,所以在那個階段改名喚作郭禹。
隨著秦宗權縱兵襲掠山南東道與荊南地域,成汭遂也到了江陵。之後他卻又脫離了秦宗權從軍中出走,落草為寇,攻破歸州自據,招聚流民組成軍隊,殺了個回馬槍,從趙匡凝的老子趙德諲手中奪下江陵,這才形成了荊襄、荊南地界兩相對持的局面。而後唐廷承認其荊南節度使得身份,復原本姓名,至此也成了割據一方的君主。
而成汭執掌一方生殺大權時,他則會身兼明君與暴君兩層特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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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被秦宗權縱兵禍害的江陵城,錢糧早被擄掠一空,處處殘垣廢墟,甚至城中只餘下十七戶百姓,而成汭卻“撫輯凋殘,勵精為理,通商訓農,勤於惠養,比及末年,僅及萬戶”,由於他勵精圖治、勤政愛民,先前又曾改名郭禹,故而與鎮國軍韓建並被贊作“南郭北韓”,以表彰他們能在軍閥混戰的亂世,儘可能維持治下百姓安居樂業的功績。
然而另一方面,成汭“性情豪暴,事皆意斷,又好自矜伐,騁辯凌人,深為識者所鄙”,也不止是獨斷專行,又因猜忌迫使麾下大將不得已而出走逃離,甚至認為膝下諸子不孝,竟然全都親手殺死,自己絕了子女後嗣,在這般時節子弒父、父殺子,又上演了一出骨肉相殘的大戲。還是那句話,五代變態多......
總而言之,老百姓若是處於成汭一方勢力的管治下過活,在這個世道中則算是幸運的;可如果是他的幕僚牙將、身邊近臣,那就要自求多福了。
而且成汭對外擴張的野心相對更大,不過另一方面,他在一定程度上也有自知之明。朱溫佔據中原勢力凌駕於諸方勢力之上,成汭便會表示臣服,而且絕對不敢打梁國的主意。可是他又不安於佔據荊南一隅,一直試圖擴張,也會有狂妄自大的時候...朱溫他雖然不敢惹,可是他卻也有膽子,主動要與本來五代初期勢力不出前三的楊行密拼個你死我活。
所以同樣是幾年後,按成汭原本的命途軌跡,他會出動水陸近十萬大軍,信誓旦旦的東征淮南。結果不但被楚國馬殷、武陵雷彥威發兵抄了老家江陵。艦隊行至洞庭湖,又被南吳第一名將李神福殺得大敗,荊南軍土崩瓦解,成汭被迫也只得跳湖自盡,他苦心經營,拓張兼併的地盤也被朱溫、王建、馬殷、雷彥威瓜分得乾淨。這才促成了後來高季昌又轉調至荊南,而有了建立南平國的機會。
李天衢遂又尋思著:不過就眼下而言,成汭本來對朱溫稱臣,而如今這層臣屬關係又要轉移到我身上...那麼對他這一方勢力又當如何處置,才會對我軍更為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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