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王眉頭緊皺,低呼一聲:“琇宸!”
這一聲低呼,宛寧心頭一跳,他們猜到了!慌張去看謝玦,卻見謝玦施施然抬手,酒杯碰於嘴唇,剎那間宛寧心跳驟停一瞬,猝不及防伸手打落了他的酒杯,因太過激動用力,她整個身子往前撲去,謝玦伸手將她攬入了懷中,就聽到酒杯“啪”的一聲砸在地磚上,同時上頭傳來一聲悶哼,溫貴妃尖銳驚懼的聲音響了起來:“太子!”
所有人都嘩啦啦站了起來,此起彼伏的驚呼聲響徹大殿。
頓時沖進來一隊人馬,高呼:“誓死為公爺效忠!”
謝玦臉色陡變,朝上看去,溫貴妃已經沖上前,溫老隨之上前幾人扶起太子,已見太子嘴角流出鮮血來,怡王面色一沉,見謝玦眼底也閃過一絲驚疑,頓時不安起來。
剎那間大殿亂作一團,“太子”“太醫”的聲音不絕於耳,同時溫貴妃義憤填膺:“大膽謝玦!竟敢在殿外設伏,意圖謀反!行刺太子!來人!”
很快,金吾衛沖了進來,將大殿團團圍住,宛寧驚疑看過去,正看到玉昭為首走了過來,再看殿外也別金吾衛圍得水洩不通,怎麼回事?
還不等宛寧想明白,頓時箭羽亂飛,謝玦立即將她護在懷中,方才沖進來的人馬頃刻間被金吾衛的箭羽萬箭穿心,血洗大殿。宛寧面白如紙,頓時心亂如麻,抬頭去看謝玦,眼中驚惶不定,謝玦也低頭看過來,將她摟在懷中,很有力量,似乎在安撫她。
怡王跳了出來:“溫貴妃!話可不能亂說!琇宸什麼都沒做!”
溫貴妃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看著他們,儼然如一代女皇:“什麼都沒做?方才不是摔杯示意了嗎?那些沖進來的人馬難道不是他事先安排的?”
“那是栽贓陷害!”怡王怒道。
溫貴妃冷笑:“如今死無對證,你們想怎麼說都可以,誰都知道,謝玦與怡王情同手足。”
端王喝道:“四弟!沒想到你素日假做瀟灑!竟是如此狼子野心,和謝玦狼狽為奸,意圖趁父皇病重,謀奪太子之位!”
怡王氣笑了:“這分明是你和溫貴妃的陰謀!”
“放肆!陰謀被拆穿,竟敢反咬一口!我們在場看得分明!”說話的是驃騎大將軍,他冷笑,“京城誰人不知,定國公和宛小姐的關系何等親密。”
端王痛心疾首:“沒想到貴妃娘娘好心抬舉你,你竟敢趁機和謝玦裡應外合!”
這時匆匆趕來的太醫院首安定好了太子,也站了出來:“原來是你!”他怒然指著宛寧,“今日就是你去了一趟太醫院,我給皇上熬的藥多了一味劇毒千裡草!幸虧徒兒不慎打翻了藥爐,否則......”
溫貴妃眼中蓄淚,傷心地看著宛寧,不願置信:“寧兒,當真是你?”
宛寧心中迸發出蝕骨的怒火,雜夾著失意絕望,臉都擰到了一起,死死盯著溫貴妃,死也不能相信,站在上頭,言語之間都要置自己於死地的女人,是她的生身母親!
原來今晚,溫貴妃根本不是要毒害謝玦,而是要給謝玦按上莫須有的謀逆之罪,而她便是幫兇,溫貴妃算計得她無遺漏,她知道她下不了手,所以那推開的酒杯就是她的發難契機!
宛寧笑了,笑得眼淚拋沙似的流,笑得彎下了腰,被謝玦抱在懷裡,他看著宛寧痛苦的樣子,掀眼看向溫貴妃,眼中的狠厲陰鷙幾乎讓溫貴妃心顫後退。
謝玦語聲極冷:“你不該將宛寧牽扯進來。”那像是一種暗示。
溫貴妃看了眼端王。
這大殿之上一半是都是溫貴妃的人,還有一半的大臣聽到謝玦這句話,幾乎半信半疑!
溫貴妃氣勢凜然怒指他:“謝玦你犯下謀逆之罪,竟然還敢大放厥詞!玉昭!立刻將謝玦和怡王就地絞殺!”
怡王愣了一下,指了下自己,看向謝玦:“不是光殺你?還要殺我?”
謝玦低頭一笑,坦然地看向玉昭,玉昭只是緊盯著他,卻紋絲不動,溫貴妃眉心緊鎖:“玉昭!”
怡王瀟灑地走了出來:“別喊了。”
端王臉色一凜:“玉昭你也要謀反嗎!”
怡王輕嘆:“要謀反的是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