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告訴她呢?告訴她你是個英雄,告訴她你正在盡你的全力保護著這個該死的社會,告訴她你其實那麼優秀。”幾個男生喝了一些酒,都有點上頭,辰楓雖然已經是個千年老妖了,但是卻依然抵擋不住酒精對於大腦的侵蝕,他看著臉有些微微發紅的張紹羽,一本正經的問道。
張紹羽看了看杯中的酒,他說:“有的女孩子啊,想讓自己的*在這個世界的頂點上,可是誰能說那不是虛榮心所致呢?歷朝歷代的帝王的妃子,有哪一個是因為愛情才在一起的呢?可有的女孩子,她們並不想有什麼不平凡的人生,並沒有想過讓自己愛的那個男人每天在風口浪尖上,她們只想平平淡淡的過好她們的一輩子,就這樣。”
小玉在一旁看著這四個男人,笑著不說話,也不喝酒,她是個很聰明的姑娘,但是坐在辰楓的旁邊的時候,原本貧嘴的她卻顯得很安靜。
辰楓想了想,突然又問:“那你愛她嗎?”
這句話剛問完,張紹羽就看著辰楓,眼神裡有一種說不出的神色,辰楓笑了,說道:“拋卻你們倆的關係,我現在問的不是親情,只是男女之間的愛,你,張紹羽,你愛她嗎?”
張紹羽喝光了杯裡的酒,那是一瓶好酒,鮮紅的酒像是血液,帶著苦澀和濃烈的酒精味道,張紹羽閉上眼睛細細回味,等酒完全嚥了下去,他才說道:“我愛她。很愛,從小到大。”
“那就娶了她!你可是張紹羽啊,你從來不會在意這個世界的規則,你殺過人,殺過妖精,你從不在意別人對你的看法,你有自己的一套理論,我一直以為你是個灑脫的人,那麼如果你愛她,就娶了她,我覺得她一定不會拒絕你。”辰楓說。
張紹羽不說話,他沒辦法否認辰楓的話,他是個生活在制度之外的人,他做過很多違反法律的事情,可是對於李研菲,他卻沒有一點勇氣。
白麒笑了,他說道:“我說老大,你是不是以為我們結婚就跟你們似的,你們從狐狸變成人,經歷了幾十年甚至上百年,你們超脫了物理規則和生物法則,你們比同類動物的壽命長了無數倍,你們的父母,親人,早就已經死了,當你遇到了小玉,你們倆之間只有愛情,沒有任何其他阻力,所以很多人類社會的東西你們是體會不到的。”
辰楓想了想,用手裡的酒杯跟白麒撞了一下,高腳杯發出清脆的碰撞聲,然後兩個人一起一飲而盡,辰楓說:“你說得對!我不知道人類社會到底是怎麼發展到現在的,我只只知道以前那些被人們供奉的神,那些妖精,現在除了永恆的生命和那一點點讓我覺得可笑的優越感,他們什麼都沒有,西陵獸山,那裡面是一群拿著人類的發明成果享受著當下的蠢豬。人類已經成為了這個世界新的神,妖精就快要完了,要麼成為人類的附屬品,要麼被滅掉。”
“你錯了,其實人類對於神,哦,就是那些有法力的妖精的供奉,根本就不能夠稱之為供奉。”王哲說:“其實那是一種交易,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的為一個妖精去修建廟宇,鑄造雕像,為他們焚香上供,他們是有訴求的,要麼乞求著豐收,要麼乞求著姻緣,要麼乞求著金錢權利,總之一切的信奉的背後,都存在著目的。就算是僧人,也渴望著死後能夠去到那片極樂淨土。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過無理由的供奉和信仰。”
辰楓嘆了口氣,對王哲深深的點了點頭,說:“真理!真理啊!所以當人們發現妖精們已經不能夠滿足他們的訴求的時候,這種交易就變成了一種不平等的交易,然後他們就向妖精、也就是他們心目中的神,開戰了。很遺憾,妖精失敗了。”辰楓彷彿是站在一箇中立的角度在說這番話,語氣裡沒有對於人類的厭惡也沒有對於妖精的偏袒,或許在他看來,歷史就是歷史,無論那歷史裡有沒有自己,都已經成為了過去。
“她是我妹妹啊。”張紹羽嘴裡喃喃的嘀咕著。他臉上的表情與其說是傷感,倒不如說是呆滯,只是對於張紹羽這樣的人來說,這樣的呆滯也許比放聲大哭還要讓人覺得難受。
大家都沉默了,小玉也不再看著辰楓痴痴地笑,她看著張紹羽,似乎是想說些什麼,可是又什麼都沒說。
白麒說:“我曾經看過一個電影,一個普通人得到了上帝的能力,他做了很多事,好事壞事都有,他用這樣的能力成為了備受矚目的人,可是他說:“即便是上帝,也不能讓一個人無緣無故愛上另一個人。”我聽到那句話的時候突然想到了張紹羽,事實上他和李研菲正好相反,他們除了彼此的愛意,一無所有,甚至連大膽告訴對方的勇氣都沒有。”
“就像是......一個按在你家的wifi,訊號最強,網路最優,但是你不知道密碼?”張紹羽突然轉過頭對白麒說道。
“哈哈哈哈!”眾人一下從剛才的壓抑中釋放出來,鬨堂大笑。
小玉只是輕笑了一聲,然後歪著頭看著張紹羽,說道:“有的時候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你,不過你的比喻很貼切。”
張紹羽一愣,看著小玉的臉,和那天那個給他開門的小女孩有幾分相似,他舉起酒杯,對小玉說:“我知道你六歲時候的樣子,所以你是不是應該陪我喝一杯?”
小玉剛拿起了酒杯,就被辰楓攔下了,他說道:“她不能喝,她......生病了。”辰楓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但是並不是生氣。他對小玉使了一個顏色,小玉就把杯子放下了。
“那好吧,等到姐姐你病好了,一定陪我喝醉一次!咱們倆單獨出去,不告訴辰楓。”張紹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