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苕正拿著本蘭花詩句在看,眉目間比之之前倒是真多了些淡然,從遠處看,確有幾分戚玥的錯覺。
戚玥當年也是愛極了在海棠樹下看書。
“小姐。”
蘭苕見戚靜過來,趕忙放下手中的書站了起來,俯身行禮。
戚靜擺了擺手,慢悠悠的在曦蘭閣逛了起來,蘭苕落後一步小心的跟著。
重建戚府的確是廢了心思,尤其是這曦蘭閣,一花一草的位置都分毫不變,連蘭草的種類都極清楚。
循著長廊往裡走,繞過主殿,便能聽到潺潺的溪流聲。
“這條溪流,是當年陛下為我姑姑尋得能工巧匠特意挖掘的,是條活水,通著護城河。”看似不長的溪流,暗裡卻幾乎繞了大半個帝京,其心意不可謂不大。
蘭苕也聽過璟玥聖賢皇后與皇帝的故事,知這二人感情深厚,當今陛下又是用情至深,只是聽戚靜的語氣有些不明,也沒敢多說話。
戚靜手指撫上廊下的漆紅柱子,一字一句的念著上面的字:“蘭生幽谷無人識,客種東軒遺我香。”
蒼白的近乎透明的手指在漆紅的柱子的映襯下多了幾分血色。
戚靜來的莫名其妙,走的也莫名其妙。
蘭苕全程跟著戚靜未多說一句話,直到將戚靜送走,她也沒鬧明白戚靜來這裡是幹什麼的。
蘭苕重新拿起詩詞,瞧著上面規規矩矩的小楷標註,眼神又堅定了起來。
沒有任何意外,當天齊顧便被戚府掃地出門了。
這樣說也不完全,其實是齊顧自己帶著青天走出去的。
水蘇去的時候,青天正在和齊顧講大道理。
齊顧安靜的聽著,不回應不反駁。
青天頭都大了。
水蘇倒是直接,往齊顧傷口上猛戳。
“五年前新帝登基,大小姐二月二十八入宮,戚府四月底遭逢大難,大小姐七月十五宮中自焚,八月初以璟玥聖賢皇后入皇陵,王爺若是想念,不如去皇陵看看。”
青天:“……”
去幹嘛?把屍體偷出來麼?
這是齊顧最不願意面對的事實。
水蘇扒開了齊顧鮮血淋漓的傷口,疼是疼,至少能讓齊顧清醒。
“王爺若覺得尋一個替代品能夠讓您心裡好受些,那您儘管去尋,只希望您別把注意打到戚府身上,我們戚府可只有一個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