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那些轉型愛豆也就罷了,為什麼好端端的,連創作歌手都要來分一杯羹?
“您別誤會,我沒有逼迫您的意思,想要出演這個角色,也和我未來的職業規劃無關。只不過……”
他鳳眸陡然一深,平光鏡片根本無從掩蓋的銳利鋒芒,讓汪敬泉不由怔住。
某個瞬間,後者甚至感覺到,和自己對話的好像並非那個年輕的歌手,而是浸了血氣、沉了歲月的靈魂,跨出蒼白的紙頁躍然眼前。
“我需要用這部戲,向某個人證明一件重要的事。至於演技方面,您也不用擔心,至少對於十月這個角色,我有絕對的信心。”
“這筆買賣,您做不做?如果咱們沒能達成合作,我猜劇目播出後,很快就該有不少學者前來考證史實了。您向來愛惜羽毛,應該不願這種情況發生吧?”
說是徵詢意見,實則威逼利誘,氣得汪敬泉眼鏡歪到一邊,嘴唇顫抖欲罵又止,又被對面的氣場壓得敢怒不敢言。
初懷寧抱臂在一旁觀察兩人的博弈,神情依舊八風不動,眼底的興致卻越來越濃。
小時候,母親和身邊所有的人就告訴自己,他的哥哥和其他人不一樣,一輩子能無病無災安然活著便是恩賜,繼承家業這個甜蜜的負擔也自然而然落在了他肩頭。
因此,從懂事開始,雖然自己才是弟弟,凡事他總會讓著初時越幾分,後者也總是疏離客氣,名為兄弟,他們之間的交流其實並不算多。
這也是為什麼,他對初時越放棄學業參加選秀都一無所知,也是直到r解散後,才知道那個人對自己的隊友懷有不可言說的深刻感情。
再後來,即使他盡力抽出時間陪著初時越漫無目的地找人,也沒能及時發現,對方內心的支柱早就日漸瓦解。
等到最後面對哥哥冰冷的屍體,他才後知後覺地感受到撕心裂肺的懊悔和痛苦。
或許以往的那些關心根本就浮於表面,他從未真正走進過初時越的世界,而突如其來的死亡,也將一切彌補遺憾的可能徹底封鎖。
至於現在這位好“哥哥”……
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和以往那個“初時越”的差異,但不論是醫學還是玄學,都沒法解釋這件事的始末,更不可能將現在和之前的他分離看待。
也就是說,不論感覺上再怎麼違和,眼前這人也毋庸置疑就是初時越本尊。
初懷寧輕哼一聲,他其實並不討厭目前這種被對方驅使的感覺。
是想彌補過去的虧欠也好,自欺欺人也罷,但他不得不承認,如今這個心思縝密,手段狠辣,動輒在法律邊緣遊走的男人,才更符合自己心中對兄長的想象。
只要鋒利的矛頭永遠不會指向他就好。
多重壓力之下,汪敬泉終於鬆口,他頹然跌坐在沙發上,看上去瞬間蒼老了十歲不止。
“新的劇本我爭取一個月內完稿報批,不耽誤原定在7月的開機儀式。十月這個角色的戲份不算重,但是會貫穿整部劇始終,還請初老師提前預留出7至12月的日程,到時別整出些軋戲等負面新聞來。”
“放心,汪導,我只是個自由創作歌手,自我定位很清晰,不可能再接觸其他劇本,當然不會有軋戲這一說。”
初時越中指輕推鼻樑上的金絲眼鏡,答得漫不經心。
就算現在試鏡還沒結果,他也並不擔心齊錚的人選。
除非汪敬泉突然發癲或者其他資本插手,不過以上情況他都能隨時出手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