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正堵住前方,停在那,幾秒後駕駛座門開啟,走下來一個人。
晚宴過後,朱伊伊再沒聽過呂珮的訊息。
只聽說被賀紳拒了聯姻後,商圈內不少人笑話呂家。
朱伊伊晃了下神的工夫,人已經走到她面前。比起往日的光鮮亮麗,呂珮優雅的面容過後露出幾絲憔悴,眼角充斥著紅血絲,無聲地掃了眼朱伊伊隆起的小腹,又看回她的臉:“能聊幾句嗎?”
賀紳攬住朱伊伊肩膀的手收緊,要將人撥到背後,朱伊伊攔了攔,正準備說行,呂珮又低啞著聲說:“我是問賀紳可不可以跟我聊幾句?”
感情上的事總要說開,躲不掉的。
她抿了抿唇:“可以。”
朱伊伊先回了家,給他們留下一個絕對安靜的談話空間。
單元樓外蹲著兩只貓,細弱地喵兩聲。
呂珮雙目失神地盯著,半晌後,輕聲說:“我記得十八歲成人禮,你也送了我一隻貓。”
呂家家教嚴,父母不允許她養寵物,親戚朋友送她的都是漂亮首飾,只有賀紳送了她一隻小貓。
只有他明白她真正喜歡的是什麼。
從那之後她更加認定了面前這個男人,是她一生所求,喜歡他喜歡到快要丟失自己本該有的驕傲,心思用盡,也只能眼睜睜地看他跟別的女人越走越近。
“我今天找你沒什麼大事,我就是想問問你當時為什麼送我貓——”頓住,稍後是更加哽咽的聲音,“想問問你,我跟朱伊伊比,到底差在哪裡。”
“你不用跟她比,也不用較勁自己差在哪裡。”
賀紳眼神清疏如看萍水相逢的新人:“只是我不喜歡你而已。”
聽見血淋淋的事實,呂珮原以為自己會落淚,實則沒有,從頭到腳都是麻木著的,接著,她又聽見男人說:“你對我的心思,我一直知道,十七歲乃至更早以前,我就知道。”
“……你對我從來都沒動過心嗎?”
冒出綠意的枝椏傳出鳥鳴,與男人殘忍又理智的聲線混在一起:“沒有。”
賀家沒單純意義上的好人,對外一致講究利益至上,為了維護兩家利益,他可以裝聾作啞,紳士斯文地看別人演戲,自己始終置身事外,彷彿是一臺沒有感情的機器。
所以他最初與朱伊伊戀愛時,沒人相信他會愛她。
可偏偏他愛的就是她。
“我追你,不行,她追你,你答應,”呂珮死死盯著他,提著最後一口氣,喉嚨裡擠出幾個字,“為什麼她就可以?”
這個問題賀紳思考過很多遍。
遇見朱伊伊以前,向他示好的女人有很多,或真心或利用,他沒動過心思,為什麼朱伊伊可以。
後來,他恍然間記起他與朱伊伊第一次認識,不是在她摔倒出糗的會議室,他第一次知道她的名字,也並非是那天。
最早員工培訓時,人事部一個個叫名字,叫到朱伊伊,賀紳路過,他朝內望了一眼。小姑娘脊背瘦削,垂眼下臺間,讓他恍惚一瞬,像是在哪見過。
可也僅腳步微頓,便大步流星地離開。
誰也沒有察覺出異常,包括當時的賀紳,只有許久以後的他才想明白,半秒的停頓足以使得冰山消融,掀起驚濤巨浪。足以說明他不是毫無興趣,至少那會兒,他對朱伊伊已經産生了探索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