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敘祇沒跟她們母女倆一起吃飯,他貌似在學校食堂吃飽了,一回來就進了房間,說老師佈置了不少作業,需要在睡前寫完。
吃飯的時候,吳遲胭要她去叫周敘祇,但林妍軻沒去。
她不想打擾周敘祇學習。
不是人人都像她這樣,沒把高考當回事,她想,對於周敘祇那種人,學習肯定是,如果林妍軻沒打聽錯的話,周敘祇的理1火箭班,應該是晚上十點才下晚自習,但是周敘祇跟她一起五點多就回來了,陪她一起吹了生日蠟燭。
在這個新家裡,林妍軻很感激這個陌生的“哥哥”。
後來的一段日子裡,林妍軻幾乎沒怎麼見到過周風正,她也逐漸不那麼惡心吳遲胭了。
吳遲胭現在對林妍軻很大方,每天都給一兩百的生活費,可能是傍上了周風正這個有錢人,金錢養人,吳遲胭摒棄了許多以前的“窮酸病”,不再把那些亂七八糟的瓶瓶罐罐收起來了,斷舍離很爽快,整個人整天笑眯眯的。
林妍軻想,如果這個家能一直這麼和諧,她會試著融入這個家的。
可惜,事情並不如林妍軻的願。
她已經高三了,早就是自己獨自去上學回家,雖然她和周敘祇是在同一個學校,同一個年級,但他們幾乎很少碰面,周敘祇是火箭班起早貪黑,林妍軻一個普通班的吊車尾每天早上八點慢悠悠去上學,晚上五點多正常放學,從不知道早自習和晚自習為何物。
不僅如此,兩個人的共同話題也很少。
他們倆像是被強行繫結的親人,需要強制對對方給予一定的情感關懷,但具體去做,實際相處時又非常別扭。
比如碰面的問好,比如刻意的禮讓。
但林妍軻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好,她甚至覺得挺好的,有分寸感的關懷。
不至於她什麼時候死了都沒人知道。
不過吳遲胭好像對林妍軻和周敘祇之間的關系發展還不太滿意,她總是不停叫林妍軻去做一些在林妍軻眼裡叫“服侍”周敘祇的事情。
比如每天叫林妍軻上學出門前給周敘祇帶一份便當,對這種事情,林妍軻發過火:“媽你為什麼不讓周敘祇出門前自己帶呢?”
吳遲胭“哎呀”了兩聲:“你哥出門天都沒亮,我哪兒來得及給他做。”
“我不知道你天天做這些所謂的補品有什麼用,人周敘祇天天在學校要吃什麼喝什麼知道自己買,不需要你搞這一堆。”林妍軻真的要被這些煩死了。
吳遲胭不解:“你以為人人跟你一樣,豬腦子一年到頭都動不了幾次,人家天天學習,經常用腦,多吃點補腦的總是好的,你快給人送去,別耽誤時間了。”
其實,林妍軻煩的並不是幫忙帶一份便當。
她煩的是為什麼這些所謂的便當,吳遲胭以前都沒給她做過。
為什麼她要跟著周敘祇一起,才能吃上吳遲胭做的補品。
她慢吞吞地往樓上理1火箭班走,看著理1門口冷冷清清的氛圍,同學們大多在教室裡自習。
林妍軻不想再朝那個方向走了。
她發現自己最最煩的,是站在理1教室門口,叫周敘祇名字的尷尬。
理1全是好學生,哪怕她乖乖地揹著書包站在教室門外,她都能感受到那股強烈的排異磁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