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衝的雙眼越睜越大,越睜,越泣血。
緩緩的,他差點悲泣了出,道:“師父……”
寧笙歌沒說什麼,只是坐在他的床邊,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肩。
不過,恍若就是這一下,喚回了他的魂。
慕衝即便無力,亦死撐著慌忙坐起,他看著自己前方的“師父”,忽然有點恍惚。
徐徐,他帶著一點忐忑的問:“師……師父,真的是你嗎?你……真的回來了嗎?”
“回來了。”寧笙歌接的極快,似是不想打破自己徒兒的一絲美好念想。
終於,抑鬱多日的慕衝,笑出了聲,他哈哈笑著,且邊笑邊說著,“師父,師父,師父你終於回來了啊!學士府……學士府,弟子……弟子堅持的真的好苦。”
從那一刻起,他便再也不想堅持下去。
寧笙歌瞭解他的苦,沒有勸慰,只是說道:“師父知道,知道你苦,所以,接下來的事,一切隨你,你……隨心便可。”
“真的……可以嗎?”慕衝問的忐忑至極。
寧笙歌目光驀地望向了遙遠的遠方,笑了笑,似突然想起什麼,應道:“當然可以。”
慕衝不是小孩,知道他師父此言,像極了兒戲,但他沒有與之爭辯。
他……只是等待。
接下來,寧笙歌起了身,渡步到了視窗的位置,他的目光依舊在遠方的遠方,流連忘返。
這會兒,他說道:“慕衝,你應該不可能不知道尉遲的遭遇,亦不可能不知道,古藺古窯姨母——華蓮的遭遇。所以,他們都能堅持,即便堅持的是走投無路劍走偏鋒的崩壞,那也不曾放棄,你為何……就這麼輕易地想要逃離了呢?”
有關尉遲青與華蓮的遭遇,他作為學士府現任院長,自然是比誰都清楚,可……他自己也想知道,為何……唯獨他不想生的,想要逃離了呢?
慕衝承認,事到如今,他是個懦夫。
冉冉,他隨著自己的師父一般,淺淡的一笑道:“師父,弟子知道了。”
“知道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