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樣可憐,形容叫人膽寒,和洞xue裡還被人踢打時的模樣一致。這一打,真是把這包天打出了心理陰影。
“有些魘著了,”陶明案撩起眼皮,有些苦惱,然後對其他人說道,“明日再說吧。”
關闍彥抱胸離去,他去翻來包裹裡半幹的衣服,先給自己換上。
他搗鼓得有些久,好似在悉心準備自己的儀容儀表,所以等他抱著髒衣服回來時,疲憊不堪的陶明案竟已經雙手合抱著劍,平躺在了地上,靠著牆邊上睡了。剛剛陷入瘋魔的包天也是暈乎乎地睡了,終於是不鬧了。
他原先還驚愕,沒想到自己居然搗鼓了這久了,但在一眼看過去,沒在那堆昏睡的軀體中看到魏鬱春後,他便很快舒展了神色。
他可瞭解魏鬱春了,她一定是沒睡,但估摸是怕打擾了別人,就自行移步到別處了。
他整理了一番衣著,又耐心縷縷發絲,這種略顯矯揉造作的動作,有種不符合他性子的怪異感。他最後又嗅嗅手腕,發現怪味淡去了不少,不枉他方才在屋後拿毛刷和濕衣服又刮又擦了那麼久。
他整肅好表情,緩緩踏步繞過熟睡人的屋子,在前院看到了一個安安靜靜坐在石階上的少女。
女子一手托腮,望著遠處不圓的月亮,眼神有些鬱結,可到底還是有年輕人那股幹淨澄澈的勁兒在其中閃爍。不知她在苦惱什麼。
關闍彥在不遠處輕輕咳嗽兩聲。魏鬱春聞聲看過來,她神色一頓,掀開的眸子裡倒映著他那頎長的身影,呼吸亦是微微一滯。
關闍彥沒有在她目光裡看到任何排斥和茫然的情緒,她那麼聰明,想必是早就料到他會來尋她,不過她應該也沒想到自己會等這麼久。
他朝她招招手,然後亮著笑容,快步走來:“在等我麼?”
魏鬱春怔怔,不知怎麼答他,她的確還記得傍晚夕陽下,他那一句“等我回來”,那時她既聽進去了這話,那就沒有失約的道理。
但除此外,更令她頭疼的卻是包天的事,她思來想去,總覺得不對勁,可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勁,她想懷疑,可總被包天那一席悲苦的話鞭得良心受損。她是睡不著了,所以幹脆就坐這裡看看月亮發懵好了。
她掃了關闍彥一眼,不置可否,態度屬實有點冷漠了。
她可不想讓他那麼輕易就看出她心底的歡喜和期待,她可不想承認自己也是愛玩欲情故縱這等把戲的傲縱女子。
關闍彥舔舔唇,笑著坐在她旁邊,看她沒拒絕,表情才緩和回來。
他另道:“想什麼呢,那麼出神?”
魏鬱春忌憚地望了一眼身後的屋內,然後又起身,是有要和他談包天之事的意思:“隨我來。”
方才還經受一波冷意的關闍彥登時目光亮了起來,簡直可和天上的月亮相媲美。他拼命繃住神色,卻還是抑不住內心的心花怒放,只好嘴角牽強地勾著。
“去哪裡?”關闍彥緊隨其後,腦中大亂。
女子都是害羞的,若不是要和她說什麼不適合在外人面前說的話,她何故要拉著他到別處去?她是不是……也要……關闍彥心中警鈴大作,不知不覺間,諸多畫面若飛箭向他砸來,譬如陶明案與他說著“心悅君兮”時的畫面,譬如他衣物不整時魏鬱春好心為他找來衣帶時的畫面……他的臉上熱燙起來。
魏鬱春找到一處覺得滿意的地方後,她謹慎正了正色,開腔便是一句:“你不覺得那包天,是在有意隱瞞什麼嗎?”
“嗯?”關闍彥呆住原地,好似整個人都被潑了一桶冷水。
哦……原來是這樣嗎……
難道不該是和他有關的話題嗎?關包天那個盜墓賊什麼事兒?
原來,魏鬱春拉他離開,是擔心自己談論包天的話會遭人聽了牆角……他真是白白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