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撥燈尋菊(3) (3 / 4)

“我知死期將至,此生唯一遺憾便是愧對故友,先前便將一封遺書送去驛站,其上書寫了一切真相,兇手不知……你們速去朔州府尋我那位故人,我愧對於他……”

語罷,張泉輝便沒了呼吸,他雙寫滿遺憾的眼睛也僵硬了,怎麼闔都闔不上了,死不瞑目。

他們不得不喚來人將張泉輝的屍身抬走,可此時才知,張泉輝遠走他鄉,唯一留在老家朔州府的親人便是他那年邁的老母親。張泉輝一心報國,執念深重,自詡有傲人之才,念書二十餘載,母親越來越年邁,對其寄予的期望也越來越高,她身患重病不捨醫治,盼著兒子榜上有名,所以在張泉輝落榜沒多久後,一直吊著一口病氣的母親便鬱郁而終了。

張泉輝無臉回鄉,一心複仇,因此,唯一的友人王先生對其失望透就在朔州府某隻遠離市井生活的偏僻山上。想當初,張泉輝山下吟詩高唱求仙人賜知己,剛巧不巧就在王先生所住的山,王先生又好巧不巧聽到張泉輝那文采斐然的詩詞和誠心不已的願望,他備受感染,竟選擇出山,與張泉輝一同入仕途,高山流水,對詩樂飲,好不快活。

當初,他們任何一個人都想不到,這段友誼最後竟是這般恩斷義絕的結局,那王先生八成是再也不會出山了。

因而,張泉輝無人收屍,只好暫時停靈於義莊,引人唏噓。

陶明案回來時,心情不佳,等與關闍彥會和時,他的臉龐才稍有顏色。二人收到杜宅杜明堂醒來的訊息,便馬不停蹄地往那頭趕。

路上,陶明堂忽然道:“萬般苦楚,皆非一人所有,有解亦無解。”

關闍彥未等他解釋什麼,直言不諱:“我懂你意思,你是說我身份與你們不同,沒辦法理解張泉輝和你的處境。我還沒說什麼,你倒是先排斥起我了。”

陶明案嘆息一聲,面對犀利的言辭,他放棄推脫,道:“芳櫻樓枉死之人有苦衷,張泉輝亦有之,無對錯之分,難斷對錯。”

“所以你剛剛猶豫了,你覺得張泉輝和曾經的自己一樣,可憐可嘆,只不過張泉輝的處境更困難,走到了可恨的地步。”

關闍彥又道:“你明知世無對錯之分,那你就更應想開,把自己放在高位上,不要試圖去共情別人,更何況張泉輝並不無辜,殘酷點說,他不配得到同情。把自己陷進去,對你有什麼好處?不要因為他可憐,就覺得自己和他一樣。有這個閑工夫和死腦筋,不如好好想辦法怎麼扳倒周黨,抓住陽春菊呢。”

此時,陶明案才明白,關闍彥倒不是真的冷血無情,而是看得太通透。他無形間倒是接納了關闍彥這一點,還發現此人可恨是不錯,但莫名跟他合得來。

關闍彥看他一眼,眸子裡是那股冷冷的笑意,似乎又在鄙夷他:“但我奉勸陶司直還是不要看得太透了,要不然都不知你我之間望塵莫及是何滋味了。”

陶明案剛到嘴邊的好話立馬被堵了回去,他呵呵一笑,暗罵自己真是不吃虧,旋即怒撞了關闍彥一邊肩頭,大步離去了。

杜宅,杜明堂已然醒來,他還沒睜眼渾身就戰戰慄慄發抖,腦海裡都是昨日深夜鬼風呼嘯、燈偶閃現的恐怖場景,但他可不是個只會發抖害怕的軟柿子。

他清楚記得自己被龍骨香迷暈,等香效過去後,他腦子清醒,找來魏鬱春和章念。

聽他們二人說了重梅軒當晚的事後,他立馬反應過來,稱當時看到了陽春菊的假身,而且表示他周身布滿了勁道過分的怪風,遠比重梅軒那處的重。

得知陽春菊的真身當時應在軒外的棺材邊,杜明堂不解為何他當時聽到了那麼明顯癲狂的擰笑聲。同時,章魏二人也表示,他們在重梅軒也聽到了陽春菊的狂笑。

重梅軒距離杜明堂的位置可有些遠,陽春菊莫不是真的分身了去,到處放蕩他那瘮人的笑聲。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於是杜明堂推測,樓中必然裝了什麼機關,導致深夜狂風忽驟,並且他們所以為的笑聲,多半是偽裝起來的風聲。

杜明堂昨日剛巧不巧倒在距離機關近的地方,所以親眼看到了被風鼓飛的燈偶,聽到的聲音和感知到的狂風,也都比重梅軒眾位的要明顯強悍許多。

聊完這些,杜宅眾人只好等關闍彥和陶明案從外頭趕回來,外廊殺人的事情已經傳開,芳櫻樓縱火之人已被陶明案捉拿歸案的傳聞也已遍地都是,真是擋也擋不住。杜明堂也沒想到不過才過去了一個晚上,縱火真兇就被抓住了,只可惜遭人暗殺,事情的真相還流傳在外頭的驛站,無法被尋回。接下來,就輪到了陽春菊,殺了張泉輝的人一定就是他。

魏鬱春和章念又與關陶二人解釋清楚杜宅賬本遭竊的真相,眾人的目光再度聚焦到了可疑的少年阿卟身上。

提及此人,關闍彥的臉色分外深沉,畢竟昨晚他可就是因他差點遭千夫所指。

五人收拾整齊,故地重返。一是找到賬本殘骸,若不然無法對外證實賬本遭竊一事,二是調查清楚昨晚陽春菊到底真身何在,重新鎖定阿卟身上的嫌疑。

芳櫻樓內還是老樣子,蕭索荒涼。眾人先去尋了杜明堂昨晚所在的地方,搜捕一番,竟真在不遠處找到了被人特意改造過的大風箱,風箱外頭罩著的殼子使得其搖動風聲的時候,聲音互相摩擦,生出了尖嘯之音,酷似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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