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鬱春差點沒坐住:“什麼?!”
“昨日一整天,我與章司務都守在芳櫻樓內,調查線索,夜晚,櫻樓並無任何異端出現,挑燈的鬼影更是莫須有之物。不過,我也不敢保證你是否真的知道一些我未注意的線索。因為今日櫻樓有變,不出意外,有人在昨晚做了手腳。”
魏鬱春強裝鎮靜:“你懷疑是我在芳櫻樓做了什麼?那個地方,我從未去過。”
陶明案對此不置可否,默默聽著他們對話的章念也不禁覺著,陶司直不愧是大理寺中最有潛力的官員,年紀輕輕,審人的本事厲害至極。他都懷疑陶司直是不是把這個姑娘當成了犯人在審了,雖然語氣平靜,但眼神之犀利,氣氛之壓抑,都在無形中給對方施壓了。
便是魏鬱春這般氣沉丹田的人,都被他的話牽動了太多情緒,可想而知,陶明案是真有幾把刷子的。
陶明案說道:“我知道。今日大清早除了櫻樓變動一事外,還有一起失蹤案件被送到了官府。”
他目不斜視地盯著魏鬱春的雙眼:“玉蔭街一位陳姓婦女堅稱,自己的醫工夫君一夜未歸,杳無音訊。可巧,搜人的官牙在玉蔭街一處花園裡尋到了此醫工的衣帶,上面繡著錢雀的名字,疑是女子親手縫制之物。”
魏鬱春對他所說的內容倍感陌生,但她知道這些應該屬於關闍彥範疇內的事情,估摸是調換錢雀時,深更半夜,遺漏了一些細節,沒想到竟成了旁人拿捏自己的把柄。
“我方聽聞此事,只覺得是巧合,畢竟很多人都可以叫這個名字,而錢文士的女兒還在閨閣中,怎麼會是她呢?後來我進入春桃酒樓,發現錢雀也在宴席中,所說內容又玄乎不已,甚至還故意牽扯到了芳櫻樓。我察覺到你還對魏氏魏瀾清有極高的注意力,懷疑之下,又幡然醒悟,不管芳櫻樓鬼影一事真假與否,我都能確定,你跟我一樣,都因昨晚隆月街安南都督一事,想要接近魏氏探秘。”
“至於玉蔭街失蹤案,想必是你調換身份的手段,當晚你又怎會出現在芳櫻樓?另外,陳氏和旁人不知,我卻查到了醫工與錢小姐一些上不來臺面的關系。”
魏鬱春百口莫辯,陶明案說話的邏輯性極強,讓人根本無法找到漏洞,魏鬱春一時語塞,後只好微微咬唇,漠然一笑:“司直好能耐。”
“姑娘言重,”陶明案倒了一杯冷茶,用指背輕輕推到了魏鬱春面前。
他低眉抬眼看她:“我本欲趁你與魏氏爭奪詩魁之名時,竊走如意冰玉瓶,卻不想寶箱外接玄機,若想解箱,必須要今日奪得詩魁之貴女,親自用詩眼破秘。所以我故意與樓中武夫周旋許久,直到詩魁花落你手,才故意弄出動靜,讓元老闆以為我已入花廳。實際上我真正進入花廳的時間,遠在這之後,時機成熟後,我揭開你的面紗,令你身份暴露,好轉移旁人的注意力,助我安排竊寶逃走的事宜。”
章念聽不下去了,他打岔:“行了陶司直,這種事情不必說得如此詳盡,當心人家都不跟我們合作了!”
魏鬱春一時怒氣壓心,她語氣沉重了很多:“若非你插手,我根本不可能落到如此田地。”
“只是順其自然,金小姐所懷疑的奸細雖然是我,但她卻堅信奸細會藏在花廳詩會上,剛好,你身為冒名頂替者,便是在花廳內了。”
章念抹臉:“唉……”
陶司直遲早有一天會被這比鐵板還硬的死腦筋坑得屍骨無存的!
魏鬱春蹙眉:“你害我至此,道歉又有何用?而我又憑什麼與你們合作?”
陶明案不假思索:“為了世間之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