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個人人都巴不得拜服在他腳下吹馬屁的傳說人士,而且普通的馬屁他還覺得俗氣,花裡胡哨的馬屁又覺得掉價,漂亮又不顯俗套的馬屁他又嫌棄太冠冕堂皇。
左右看來,挑挑揀揀、品味刁鑽、性情不定也是他的代名詞,當然這些東西在他輝煌的過往和傲人的本領面前,根本不值一提。以至於那些世俗定義的貶義詞,都成了形容他一生風流絕然的綴花。
蛇頭孔雀,呵呵,這是個什麼東西,不談誇贊,就是罵人都比這種侮辱來得痛快。
“此話怎講?”他得問個清楚。
魏鬱春鄭重其事起來:“你看你可能生得還可以,就是挺愛張揚,大事能忍,但各種小事喜歡一爭高下不說,還非要抓著不放,在人前亮相,像不像孔雀,還是個喜歡開屏的孔雀。你說話傷人,臉一板正更嚇人,像不像蛇頭?所以是不是很像什麼蛇頭孔雀呢?”
她自覺有理,越說越是津津有味。
“人孔雀愛開屏多是為了求偶,而不是顯擺,你這點沒考究,一點都不準。我駁回。”關闍彥冷冷哼道。
求偶……
???
他本以為魏鬱春要駁回來什麼“你強詞奪理”、“你見縫插針、不講道理”什麼的話,結果魏鬱春卻側回了腦袋,埋著腦袋繼續絞手指,耳根還有些紅。
他莫名抹了一把後脖子,中午了,即便有風,待著久了也悶汗。
他說道:“別愣著了,我餓了,要回去吃飯。請勞工也得有請勞工的樣子,懂?”
他的話真是太合事宜了。因為魏鬱春剛被他那引人遐思的話勾地心魂一蕩,難以抑制,他一打斷,她耳根的紅就瞬間退了回去,像極了海水退潮。
真是毫無痕跡,她很慶幸。
魏鬱春和關闍彥各自壓了壓背簍裡的稻,二人好似誰都不饒誰,若非要對比,魏鬱春僅比關闍彥少了半截手指的量。
關闍彥心中感嘆,當真是拼命,他割稻時預算過背簍中能塞下的量,所以前期快速割好大部分後,就慢悠悠了起來。而魏鬱春要做到這個地步可不容易,不出意外,她是從頭矜矜業業割到了尾。
他叉著腰站著,盯著兩筐稻,陷入了糾結。
他雖然也怕累,但……多幫她擔一些其實也沒什麼,如果真叫魏鬱春自己將這些原封不動地揹回去,脊背都要被壓彎得折不回來了,這姑奶奶可不能又出什麼事了。
他向來不是憐香惜玉之人,所以第一反應下,定是自認這是權衡大局之法。
他想起魏鬱春對他的“蛇頭孔雀”的評價,雖然他沒意識到自己的本性難移,但至少現在,他偏要反其道而行。
他轉了一圈,故意把鐮刀藏到自己的背簍裡去,然後喊住魏鬱春:“喂,幫個忙?”
魏鬱春莫名看著他:“怎麼了?”
“我鐮刀好像丟那兒了,你幫我找找?”他信手指了個方向,好像還有點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