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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人一面(2) (2 / 3)

陸子禮是猜到了他和魏鬱春還要再來。難道這陸大夫真像魏鬱春說的那樣,本心並非是要貪圖他們的財?

關闍彥與其對坐,此時還在愣神,他的眼神逡巡於陸子禮的面部表情和動作上,想找出漏洞來,但線索散亂,他一時半會兒理不清。

陸子禮從五隻布包中各取了兩撮藥物,投擲到藥鍋內,一股幹燥的火氣撲鼻而來。今日放晴,潮氣散了大半,沒有它們的幹擾,今兒鍋中溢位來的火氣叫關闍彥一嗅,頓時給他開了大半的筋脈,濕重的軀體竟也清朗了起來,唯一不舒服的,便是他在鍋前被燻得渾身發汗。

陸子禮說起話來:“昨日我有要事,不便見客。現將你要的那鍋真武湯重熬一鍋給公子,還請公子不要再因昨日之事介懷於心。”

他又起身來,瘦削如枯柴的手指,在診臺後堆著雜七雜八的亂地裡搜撥起來,他個子很高,在如此小的窄的空間內難做出什麼大動作,只好委屈著脊背,駝背屈膝在雜物裡撥動手指。最後,他摸出了一隻被塞在最深處,許久不用的舊藥鍋。

他意思著要去將藥鍋洗幹淨過來,示意關闍彥留步此地,眼神無波,只是用他粘嗒嗒的嗓音說著:“那小娘子中的風寒耽擱得有點久了,我去弄一壺驅寒解熱的湯藥來給她服下,凝神睡至下午便能見好。”

聽到對方說下午時,關闍彥眉間緊皺了些許。

他其實也想順著魏鬱春的意思,早些回古溪村,經此一夜,身子早被汙濁的茅廁味兒燻得入了味兒,連外衣都丟了。如今渾身又被藥煙烘得渾身滾燙,汗水沾著昨日雨水的腥味兒一同在他身上發酵。再不講究的人都受不了這遭,更不提他了。

他就想回去好好將身子洗洗。

至於魏鬱春,要不是得了熱病,她是比誰都盼著早日歸家。畢竟,還有一堆爛攤子要她主持著去收拾。

罷了,下午便下午吧。

關闍彥也沒的辦法,撇下這樁煩心事後,他不得不提前和陸子禮問清楚另一樁煩心事:“那您這壺藥湯值多少銀錢?”

別到時候又付不起,把自己變作了欠錢不還的老賴,被困在禺山鎮走不開就完蛋了。

誰承想陸子禮今兒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開口便是:“若非因我誤事,小娘子也不會中了寒症,這一劑藥服下去便能見好,無需多配。這壺藥湯索性就當作賠禮好了。”

說罷,他的身影就隱到了診臺拐角後看不到的地方,出門去了。

直到此時,關闍彥才好似有些知曉,心中繚繞不斷的怪異感從何而來了——陸子禮今兒作風一改往常,好似變了個人似的,不計較自己最惦記的錢財,對他的態度更是來了個大轉彎。

究竟是偏見作祟,還是說,對方真不像他最初判斷的那樣可惡?

陸子禮將舊藥鍋洗幹淨後,又到草堂儲滿藥草的櫃中抽拉了幾只屜子,放置進鍋中,到診臺藉著熬真武湯的一部分熱火,把這只鍋架了上去。

未幾,兩鍋都已經飄出了藥香,炭火煎熱鍋底時茲拉茲拉的聲響是靜謐屋子中唯二的聲響,另外的是鍋內微微沸騰的咕嘟聲。藥香混雜入鼻腔,連著屋內彌漫的藏有姜氣的煙香,竟有催眠之效。關闍彥對陸子禮存疑,所以還死撐著意識,不肯闔眸。

陸子禮一直垂著的頭忽地瞥了他一眼,眸中沉沉的,見關闍彥神智清醒,略有波瀾,但極其微小,常人不可察覺。但卻未躲得過關闍彥的眼底。

他心中冷笑不止:“三味兒融合竟有迷神之效,陸子禮不會不清楚這些。所以,也不可能是他臨時起意之舉。他如此處心積慮、早有準備,分明是早就料到我與馮迎春會過來。”

“現在放我們進來,還妄圖拿這種雕蟲小技迷暈我,心底怕是忌憚我得很。即便他為我切過脈,知曉我底蘊尤在,也未見此人昨日就對我有這種強烈的抗拒。到底因為什麼,他會對我態度大變,這其中的緣由……”

伴隨著思緒的迸入,關闍彥略有迷離的目光越發清明,他毫不掩飾地撐著下頜,抬首看向對面蒲團之上挺坐的陸子禮。四目相對,陸子禮冷霜一般的眸子又起了一陣波瀾,其餘並無反應,他還在強裝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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