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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禮之拒 (2 / 3)

魏鬱春焦躁地擦了把額汗,另一隻藏在袖中的手,摩梭著綁在腰間布包的半串錢幣,一邊察言觀色,一邊心急如焚地思考該如何讓陸神醫息怒鬆口。

關闍彥卻受不得這委屈,但他心裡清楚當下唯有陸子禮的醫術最有保障,於是故意要往外頭走,想逼“奸商”鬆口:“不就是那撈什子的真武湯?你賣心如此黑,我不如去外頭藥堂中尋藥方。”

誰知,陸子禮並不吃他這套小聰明。

他突然笑起來,聲音幹癟而粘滯,像被濃痰包裹了一樣,他笑得人渾身汗毛失控而立。

“今年暴雨突漲,淹了鎮邊不少山頭,其中至少兩味藥都需去極為偏遠的山頭尋採,即便是送藥材來鎮上的別地村民,也沒法跋涉這麼遠去尋藥。這個季節患濕寒症之人頗多,往季殘留在藥堂子裡的藥材,怕是早就剩下了散了黴味兒的藥渣滓。”

他笑聲戛然而止,頭平移似地轉向關闍彥,諷刺道:“公子該慶幸今日剛巧碰到了我願意啟門見人,否則病根難去,後半輩子如何度過,我不敢妄言一二。”

“若是公子和姑娘不信我的話,大可就此出門揚長而去,我不會阻攔。”

這陰森的壓迫感……明明被香爐燻得暖烘烘的屋子裡卻驟然降冷,魏鬱春合關闍彥明知這只是錯覺,卻還是難以抵抗壓力。關闍彥無言以對,卻又不甘心,只好堵著嘴巴,樁子一樣杵在門跟擰眉愁目。

一向懟天懟地的他,此時因為種種事物被人拿捏,根本無法蹬腿子撒氣。

而他最主要被拿捏的東西,居然是過去自己最輕視的身外之物。

魏鬱春深吸了一口氣,拉著關闍彥轉過身,壓低聲線提醒他:“他這種性子既做到這般有恃無恐,恐怕是料到我們的確無路可走。莫要沖動行事。當然我們也不可全然信他的話,且看我應對。”

此時,她已經想好了對策。

說罷,她將錢串子從布包裡取出來,碼了大半串錢幣給了陸子禮,零零散散算起來剛巧有十文,她故作嘆惋:“大夫沒味藥分別取些給我們便可,一頓的量也成。方才你也見了,我們從村子裡過來,只有這些錢物,我們急於用藥不可不買,可即便全部交出去也買不了多少。只好留下路費食費在身,等我們歸家去取了錢,才好再買藥。”

魏鬱春的態度很好,眉眼間也無不傳遞著條件困苦下的無奈。

陸子禮聞言怔了怔,嘴軟了許多,多問一句:“你們既留下一般的錢幣作路食費,莫非家鄉很遠?”

魏鬱春聽出他的猶豫,沒說自己是古溪村人,幹脆挑了個最遠的山頭報出來,言辭委屈:“哎,是啊,大夫聽說過天臺山麼?咱家就在山腳下,那裡荒廢,沒什麼大夫郎中,一路問醫,從天臺山跑到古溪市集,再尋來禺山鎮找神醫,光過來一趟就搭了要三天兩夜的車。”

陸子禮青白而死氣的面容,變得愈發灰沉,居然還有些同情和愧疚之意藏在麵皮之下。他重新整肅了一番氣勢,一言不發,抓了那十文錢就幽幽飄到了藥櫃前。左抓右抓,五樣屜子裡各取了兩大把,哪裡只有一頓的樣子?

這次就連賣慘的魏鬱春也呆住了。

陸子禮抓著五樣藥包幽幽飄回診臺,各抓一些撒入藥壺,灌入涼水後,用火摺子引了火,煎熱了陶土鍋,沙沙聲在鍋底摩挲而出。

他一邊用蒲扇將藥氣引入鼻中細嗅,一邊對魏鬱春仔細交代:“以水八升煮取三升,溫服七合。一日三服,七日二十一服,一次都不可缺,七日後多曬暖陽,理當痊癒。”

關闍彥疑惑地瞥了魏鬱春一眼,她看著陸子禮專心熬藥的姿勢,溫暾細問:“這些藥材……”

沒等她說完,陸子禮就打斷了上去:“七日的量,一絲不少,以後莫要再回來惹我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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