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當事人都比較愚鈍,這顯而易見的微妙氣氛,只在旁人眼中蠢蠢欲動,他們反而跟沒事人一樣各過各的。
關闍彥杵在魏鬱春和馮巧兒身邊,抬眼前望,又開始琢磨起剛被放下沒多久的疑難事。
之後還是魏鬱春和巧兒完事後,魏鬱春主動跟他道了個遲來的謝謝,才將他的魂兒喚回來。
“抱歉,昨晚給你添了不少麻煩,謝謝你帶我們姐妹兩個人回來,”魏鬱春語氣鄭重,罕見的謙卑之態也在其中。
關闍彥不以為然地回著:“沒什麼,這段時間我給你們添的麻煩更多。只是我還有個不情之請。”
“你盡管說。”
既然如此,關闍彥就繼續順帶把自己的計劃說出了口:“短期內我怕是湊不齊欠你們家的錢,因為我這邊急著要走。”
事情如此突然,因為在魏鬱春和馮巧兒的印象裡,這人之前害病,別人要趕他走他都要賴著不動,現在居然主動提了這個要求。
馮巧兒和魏鬱春的反應一致,姐妹兩個異口同聲地問著:“你什麼時候走?”
關闍彥未曾想過透明人當了這麼久,還有被這麼重視的一日,覺得有些惶恐。
“還沒定,應該快了,”他道,然後還好心地補了個大致範圍,“最多三日吧。”
“好吧,”魏鬱春走動了兩步,離關闍彥更近了些,語氣和緩,笑言,“你不必因那些錢感到負擔。”
這次終於是真的讓他放下心了,之前這一家子那副模樣,總讓他因欠錢不還感到心虛,許久都叫人心有餘悸。
魏鬱春心想人都要走了,不妨留個念想,於是主動問起來:“對了,你叫什麼名字,方才我恍惚聽到巧兒喚你……賢妻?”
關闍彥忍不住扶額苦笑:“關賢齊,你妹妹非要叫我賢妻,我也沒有辦法。”
“見賢思齊?”
無比熟悉的詞段讓魏鬱春脫口而出,這句話被她用南禺人的口吻描述出來,總覺得奇怪,魏鬱春這才意識到對面之人亦是中原人,差點露餡的心虛感充斥了她的心境。
但這有什麼所謂呢?
再露陷也無人能挖掘出她前世的秘密。
機緣巧合下,碰到了家鄉之人,他們再覺得奇怪,也沒有機會繼續深入交涉。
好在關闍彥早就認清了此女的與眾不同,熟悉後就不曾多疑什麼。
“沒什麼事的話,我出去走走。”
關闍彥轉身要走,卻在移步之際又被魏鬱春叫住。
“你把掌心攤開給我看看,”她盯著男人的手,眼中焦慮定格,好像是看到了不得了的東西。
關闍彥怔住,然後也聽了她的話,把手掌伸出去。也是因此,他自己才注意到那隻手虎口和掌心連線的一大片面板,和手指上落了些密集的紅色點狀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