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媽媽不免擔心:“我看,還是請個大夫吧?”
楊氏卻眉角一挑,大聲喝道:“讓你去向文姨娘借藥油你就去借藥油,怎麼這麼多話!”
看著她發起脾氣來,楊媽媽神色一暗,低頭應喏,福身退下。
楊氏看著不禁有些後悔,可很快,這種情緒就被心中湧現的煩燥所代替。
接下來該怎麼辦才好?
難不成真的就去寺廟守著那古佛青燈不成?
只要有人,就免不了紛爭。只有那些養在深閨不諳世事的千金小姐才會以為佛堂就是清淨之地。她一個沒有後臺的罪臣侄女,到了那種地方,豈不如那浮萍一樣任人擺佈。也有講究請修的禪院,比如大覺寺……念頭一冉,她就打了個寒顫。
那還不如就這樣待在徐家。至少,徐家不會少了她的吃穿,能保全她的性命。
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媽媽下不了手,這傷只怕永遠也會好。”
楊媽媽心裡何況不明白,略一猶豫過後,下了力的揉。
楊氏痛得額頭全是汗。可不知道為什麼,她心裡反而有隱隱的踏實,好像這樣,月色下的獨行、草叢裡的躲避、徐令宜不屑的表情帶給她的羞辱……藉著這痛苦,由半真半假的虛幻變成了刻骨銘心的記憶。
她死死地抓住炕桌的一角,抿了嘴,儘管痛苦萬分,卻一聲不吭。只有這樣,才能讓心裡好受些。
楊媽媽看著揚氏強忍著,卻裡難受。思前想後,說著閒話想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
“我去的時候,文姨娘還沒有睡。聽說姨娘的腳崴了,很是吃驚,連聲問我是怎麼崴的。我說是在臺階上扭了一下。文姨娘要過來者,被我給攔住了。”
文姨娘精明能幹,把她引來了的確不是件什麼好事。
楊氏沒有做聲。
楊媽媽繼續道:“說天色太晚,免得驚動了夫人。姨娘這才做罷。讓冬紅姑娘找了這瓶藥油給我。說是上好的紅花油,從廣東託人帶回來的。”
文姨娘那裡一向有好東西。
楊氏點了點頭。
“我謝了又謝。”楊媽媽說著,手上前不鬆勁,“文姨娘就讓冬紅姑娘送我出門。還說,明天一早來看你。”
雖然同住在東小院,兩人卻是一南一北,中間隔著兩個院落。來往間會路過通住正院後罩房的穿堂。
楊氏沉吟道:“穿堂的門關了沒有?”
楊媽媽想了想:“關本文版於55ab社群了!”又道,“冬紅挑著燈籠一直把我送到了秦姨娘的門口才折回去。”
秦姨娘的院門和喬姨娘的院門一左一右斜對著穿堂。秦姨娘院門口的燈籠雖然取了,喬姨娘院門口的燈籠卻高高掛著,楊媽媽是決不會看錯。
楊氏的眉頭就緊緊地鎖在了一起。
楊媽媽看著就輕聲道:“姨娘在想什麼呢?”
楊氏面沉如水,沒有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