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等哥哥下學了再陪謹哥兒蹴鞠好了!”十一娘抱他坐到了東次間臨窗的大炕,“娘給你講故事好不好?”
謹哥兒想了想,依偎在了母親的懷裡。
十一娘讓兒子去找畫冊,心裡卻琢磨著得想辦法把謹哥兒身邊的人培訓一番才行。要不然,他這樣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隻言片語大家就絞盡腦汁地猜,對他性格的塑造是個大障礙……
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想到了元娘。
當初徐嗣諄身邊服侍的人比謹哥兒還多,她又病著,精力不濟,就這樣,徐嗣諄也沒有養成紈絝子弟的張揚跋扈……在兒子身上,她一定也像自己似的,花了很多的心血吧!
想到這裡,她不由陷入了沉思。
* * * * * *
到了五月十六那天,天空剛剛露出幾道霞光,永平侯府的大門吱呀呀漸第開啟。在穿著青色綢衣,騎著棗紅大馬的護院護衛之下,碌骨骨駛出十幾輛馬車。
在荷花裡住的人,既貴且富,平日並沒有多少人走動。馬車駛到西大街時,才引起了路人的駐足。
喧闐聲不時傳入十一孃的耳朵裡。
謹哥兒趴在車窗上,把臉貼在綠色的綃紗窗朝外望。
“娘,好多人,好多人!”
他興奮的兩眼發光。
十一娘哈哈地笑,和兒子一起趴在車窗上朝外望,聽他的童言稚語。
出了城,人漸漸少了,身份也有了變化——西大街多是燕京城人,大多衣飾華麗,身邊跟著隨從,琳琅滿目的招牌下,招呼客人的小廝也都很是光鮮。現在觸目所及,或是挑著雞鴨進城販賣的,或是揹著行囊風塵僕僕從遠地而來的,或是趕著滿車物貨的行商。謹哥兒的眼睛睜得更大了。
“娘,雞,雞!”他指著路邊的一個農民模樣打扮的人就嚷了起來。
十一娘笑著親了親兒子的面頰:“謹哥兒好聰明,那就是雞!”
他只在畫冊裡見過。
十一孃的話音未落,謹哥兒又跳了起來:“娘,牛,牛,牛!”
“是啊!”她笑道,“那個長著角的,就是牛。”
謹哥兒一路認著東西,到了雲居寺的山門,下了馬車,他的情緒還沒有平靜下來。
蹬蹬地往正在和主持見禮的太夫人身邊跑:“祖母,祖母,我看到雞了,還白雞,牛,還有馬……”
他還分不清雞鴨鵝的區別,把鵝叫白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