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瘸子還是老樣子,一手拄著手杖,一手拎著酒葫蘆,一瘸一拐步入廳中。
“蔡道友請了。”張小乙最先出聲招呼,一臉笑意地拱了拱手。
古道也連忙上前,雙手相扣高舉過頂,一揖到地,“蔡道友維護之恩,古某不敢或忘,但有差遣,定不推辭。”
他這實際上是在告訴對方,去取雷擊木一事,他應承下來了。
蔡瘸子似笑非笑地瞧了他一眼,沒有說什麼,回頭望了劉志用一眼後,徑直朝裡走。
餘令峰冷哼一聲,望向他的目光更為不屑。
古道不甚在意,跟著蔡瘸子朝內走去,劉志用則跟在他身後。
“既然人齊了,那就說說正事吧。”餘令峰不等幾人站定,當先發話道,“咱們的任務一共兩件,一是護衛這大丘城,二是巡視淩河兩岸。
“護衛城池最為重要,主持城池防護大陣,需要修為高深之人,我當仁不讓,至於巡視淩河兩岸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
淩河是大丘城附近最大的河流,大丘城管轄範圍內的凡人,大多聚居在淩河兩岸,兩岸人口加起來超過百萬。
像這樣的凡人聚居點,北邙宗轄下還有許多,大丘城只是其中不太起眼的一個。
“嘿嘿,就你還修為高深?要不咱倆出去比試比試,看看誰的修為更為高深?”張小乙最是看不慣餘令峰的作派,等對方把話說完,便直接開口諷刺並邀戰。
“姓張的,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不服氣咱倆就再比一比。”
餘令峰氣急敗壞地指著張小乙,“你你你,真真胡攪蠻纏至極,現在說正事呢,你莫要在此攪擾不清。”
張小乙乜斜著眼睛瞥過去,輕描淡寫道:“可以呀,由我來主持大陣,你去巡視淩河兩岸如何?”
餘令峰脹紅了臉,怒道:“怎可如此?你一個初級符師哪懂陣法,主持大陣之事,當然是交給我這種精通陣法之道的陣符師來做。”
張小乙冷笑一聲,“你不也是初級符師,什麼時候變成陣符師了?難道在符師前面加個陣字,就可以冒充陣法師不成?”
餘令峰把頭一昂,駁斥道:“你懂什麼,你只會畫火元符,而我精通防禦符籙,陣法之道便是防禦之道,二者有許多共通之處,我自然算是精通陣法的。”
張小乙嗤笑道:“我可從未聽過有這種說法,符是符,陣是陣,部分符紋或有相似之處,但原理卻完全不同,你怎麼可能由此而通彼?”
餘令峰一時不知道怎麼反駁,只道:“哼!你純粹是見不得我比你強,和你這小人說不清楚,我反正是比你更懂陣法,主持大陣之事,必須由我說了算。”
“我呸!”張小乙啐了一口,道,“你那點小心思真當我不知道?要不要我幫你宣揚宣揚,你昨晚去打聽過什麼?”
餘令峰似是被說中了心事,臉上尷尬之色一閃即逝,卻兀自梗著脖子狡辯,“我不知道你在胡說些什麼,你這種小人,狗嘴裡也吐不出象牙來。”
“呵呵,這是明擺著的事情,你狡辯也無用。”張小乙說完,轉頭望向大丘城主劉志用,“你說說吧,最近周邊的情況如何?”
劉志用本來眼觀鼻,鼻觀心,爭取作一個木頭人,不看不聽不說,此時被點到名字,才假裝回過神來,恭敬道:“回上差話,近來城外不時有邪修出沒,上宗上差去追趕過幾次,都沒追到,也沒查出他們的落腳點,想是得知上宗有戰事,趁上宗首尾難顧之機,前來生事。”
古道和蔡瘸子本來只是在旁邊看戲,此時卻不由得豎起耳朵傾聽。
“都是邪修嗎?”張小乙問道。
“上差去追趕的那幾個,確定是邪修。”劉志用說完,似乎還想說什麼,卻並沒有直接說出來,而是神情猶豫地望向張小乙,作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得了張小乙的許可,劉志用才道:“小人前天晚上瞧見過兩名儒門修士,就在城外窺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