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如如與周千尋坐在廊下,眼見著滿院紅綢錦緞,面上羨慕之色溢於言表,“王爺對妹妹真是喜愛。就算是妾室進門也這般大操大辦,給了妹妹十足的面子。想必以後在王府的日子也不會差到哪去。”
周千尋臉上帶笑,心中卻不禁哀嘆,自己的好日子是到頭了才對!
果然從午飯後,她就沒再消停過。
先是來了幾個嬤嬤教周千尋禮儀規矩。可謂是吹毛求疵,到處挑刺,動不動就要實施體罰。本就是臨時抱佛腳,她們卻心比天高誓要把她訓練的連皇室公主都望塵莫及!
好不容易熬到嬤嬤們喪失耐心放過周千尋,她又被5、6個女使圍著沐浴、梳妝、更衣,足足折騰了近三、四個時辰。等一切就緒,她能坐下喘口氣時,太陽都下山了。
接著又輪到嬤嬤們上場表演,一人一句說起蕭元一對周千尋的隆寵。
周千尋是“妾”,沒有拜堂一說也不用去前廳宴請賓客。但蕭元一為表對她的重視,還是賜了喜服首飾,並會與她共飲合巹酒,這可是正妃娘娘才會有的待遇!
老嬤嬤說到此處激動異常,吐沫星亂飛。話裡話外都是讓周千尋對蕭元一感恩戴德的意思,日後定要像侍奉佛祖般侍奉他。
佛祖吃香灰,他吃嗎?
周千尋不忿暗暗撇嘴。轉念狐疑,外人不明就裡,她自己還不清楚,蕭元一對自己沒有半分情分,如此大張旗鼓的娶自己到底是所謂何意啊?
墨色的黑漸漸佈滿整個天空,顆顆璀璨的星星掙破幕布探出頭來,都想看看這人世間的喧譁。
溫泉別院門前一輛輛裝飾考究的馬車排滿整個街道,人來人往亦如白日鬧市。
在門前遞上拜帖與禮物後,白耀輝與邢望春一同走進溫泉別院。
自進溫泉別院大門,邢望春的嘴就沒再合上。那對牛鈴大眼左顧右盼,只恨自己沒多長几隻眼睛,完全不夠看啊!
“白,白大人,王爺的別院都抵上一個村莊。那他的正經王府該有多大?”
走在前面的白耀輝不耐煩地轉身,嫌棄挑眉道:“邢老弟,快把嘴巴閉一閉。今日漳州官場有頭有臉的人都到了,可別讓人家笑話!”
“是,是!”邢望春快走幾步,追上白耀輝的步伐。
聽竹苑內燈火通明,人聲鼎沸。
站在門口,邢望春看傻了眼,瑪瑙杯琉璃碗,佳餚滿桌,酒香四溢。碧衣女使亦如仙娥在賓客間來回穿梭。宴席落座的賓客多身著官服,飛禽走獸應有盡有,抱拳作揖相互寒暄。
這般場面,邢望春從未見過,平時膽大包天的人竟有些畏首畏尾起來。
“走啊!”
白耀輝拉著邢望春走進院中,有幾官員迎上與他熱絡的打著招呼,卻無人搭理緊跟在他身後的邢望春。
他自覺沒趣,在席尾隨便找個位置坐下。
“今日秦知府怎麼沒到?”鄰桌一人向同伴打聽。
“你不知道?知府大人是沒臉來了!”
邢望春不動聲色的將腦袋湊過去,想聽個究竟。
“知府大人的親生女兒在王府與其他男人共浴,他妻家的外甥女又意圖灌醉王爺來個‘霸王硬上弓’!而知府自己在王府安插內應的事也被王爺察覺。你說他哪還有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