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軒臉色一變,看安祈禕一臉你拿我沒轍的表情,暗自咬了咬牙,“你以後……儘量少跟我說話。”
“你們兩說些什麼呢?我怎麼一個字都聽不懂?”樊智玖站在一旁聽得滿頭霧水。
一名警察敲了敲辦公室的門,“安警官,濟臨派出所打電話來,說有個叫許曉楓的人自稱是你弟弟,你看……要不要過去一趟。”
安祈禕“哦”了一聲,回道:“我不認識。”
許曉楓?時隔半個月她都快忘了這個人的存在,就他那脾氣……弟弟?得了吧!她不是辦慈善的,哪有這麼多閒功夫管這麼多事情。
“祈禕姐,你什麼時候跟他滴血認的親?”
安祈禕瞪他一眼。
樊智玖訕訕地笑著,吊兒郎當地吹著口哨往外面走去。
“安警官,你看這事兒怎麼回覆?他也被人打得不輕,現在就擱派出所躺著呢。”
安祈禕無奈地吐出一口氣,“哪家派出所?”
“濟臨,盤水小鎮那邊。”
這時已經上午九點多,安祈禕從公安局出來,在路邊攔下一輛計程車,“師傅,去濟臨派出所。”
上車後給莫良信發了條訊息,交代了一下去向。她從車窗玻璃上望著自己的臉,突然就呆滯起來,自從走上這條不歸路之前她就明白這工作不是一般人能做的,沒日沒夜地工作,永遠都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自從處理何州義這個案子之後,每天的睡眠時間不超過三小時,她這黑眼圈都已經遮了又遮,在陽光下還是能看出一臉憔悴的狀態。
她抬手戳了戳臉頰,也難得年輕還能這麼糟蹋自己,再過幾年她的面板年齡估計都得提前步入三十。安祈禕單手拖著下巴,自賣自誇地說道:“嘖,真是人美心善。”
司機師傅開著車,迅速又平穩地行駛在公路上,他眼神怪異地從後視鏡裡瞄了一眼,只見小姑娘對著玻璃孤芳自賞的正高興,他嘴角難得地抽搐兩下。
安祈禕欣賞完自己的臉後,才開始想許曉楓那個倒黴孩子。
之前許曉楓在公安局裡說的那番話,多半就是指兩年前雲城渝水的那場事故。肇事司機當時就是因為疲勞駕駛,將車駛入了河裡,死亡人數上百餘人,這個事件持續發酵使得兩年之後的今天還是被眾人記得清清楚楚。
她曾問過樊智玖,許曉楓與那件事有什麼關係,樊智玖只淡淡地說‘那名司機名叫許世凱,是許曉楓的父親’。
她並沒有表現得太吃驚,從許曉楓提起這件事的時候她就已經猜出七八成,再加上許曉楓的家境拮据成那樣,母親連開門都畏畏縮縮,估計這兩年上門討債的事兒沒少發生。
也就是因為這樣,她才覺得這孩子可憐,本應該是大好的青春年華,卻只能東躲西藏,被人唾棄。
按照安祈禕的人生經歷來看,如果許曉楓是無牽無掛,那他大可以換個地方重新開始,可他拖家帶口的,跑不了也放不下,這才是他的可憐所在。
濟臨派出所並不好找,還好司機是‘人體導航’,否則她一定找不到,車子在盤水小鎮裡繞了半天,最終停在了一道簡陋的圍牆外。
“姑娘,你往前走十來步就到了,前面不好調頭。”
安祈禕點了點頭,付錢下了車,“謝謝師傅。”
進了派出所,門衛看了她一眼什麼話都沒說,繼續低頭看手機。安祈禕忽然覺得她待的地方真的是太氣派了!
安祈禕走過去對著他問:“我來找許曉楓,早上剛帶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