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禕姐!”樊智玖叫道,可見她仍舊是人前那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他輕嘆了口氣,“行行行,算我多管閒事。”
醫院的白熾燈很亮,足以看清每個人臉上的不可置信、詫異以及擔心。周遭突然變得異樣的安靜,站在原地的女孩兒微微垂眸,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短暫的安靜後,何金茗也平息了一些渾身怨氣,她發力的右手還在微微顫抖,“那是我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孩子,說沒就沒了,他已經用命去抵犯下的罪過,請問這位小姐,到底要怎麼樣你才肯放過我們一家。”
安祈禕抬頭看向她,態度適時地方軟:“把過錯推給別人並不是明智之舉,除了把你接下來的人生變得更痛苦以外一點意義都沒有!別人只會嘲笑他走得這麼不乾不淨,你能博取到的只是別人一點點看過就過得微波同情,我與你毫不相干,從來都沒想過要讓你不好過,我也希望你能有個完整的家,能得到幸福,自始至終整個悲劇事件的起因都不是我,而我也沒義務去承擔你的痛苦,我沒有父母替我爭氣,但不代表我不會難過。”
何金茗像是被說中了心事,頓時噎住沒有說話。
“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安祈禕說完後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明明是想詢問,卻變成了告知,言不由衷的彆扭就如同她本人一樣。
即使解讀了心理學知識,在複雜的人心面前都要無力三分。
“祈禕姐!外面在下暴雨!”樊智玖急匆匆的追出來喊道,而那抹身影卻固執地越走越遠,直至消失不見。
當還沒走到盡頭之前,真的永遠都猜不到誰能與之感同身受。安祈禕跨進電梯,順著一旁的反光面看去,嘴角處隱隱作痛,人情冷暖她不知領略了多少,何苦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而心生哀憐。
“陸大神說得沒錯,不能被影響情感!我的天……居然間接性承認了他的話……”先前的一鼓作氣突然就被頹敗感取代,安祈禕仰頭就送給自己一個天大的白眼,隨著電梯門開啟,她咬著下唇邁開大步就向前走。
“一定是下雨的原因!要不然我怎麼可能這麼多愁善感!這一點都不是我的style!”她自顧自地說道。
此時已經夜深,醫院一樓除了值班人員再無其他,雨雷交加讓人不寒而慄,聽著外面滂沱的雨聲,一眼望去卻是漆黑一片。
她走到醫院外的還算能遮雨的房簷下,有風呼嘯而過,安祈禕不得不在無人的路邊蹲下身子。其實夏天的雨季並沒有想象中的冷,畢竟有什麼能冷得過雲城市的一場寒冬。走馬觀花地回顧了一番這整整一天,想想都不由得產生一種玄幻感,從幾個小時前再到現在,不得不說她這人生過得還真的是炫閃。
“下這麼多雨也沒見大米減價……”她怨念地看著地上反覆被濺起的水花。
無人的道路上從來都不缺少汽車的轟鳴,不知何時就停在遠處的車燈此時將她周身打了一拳亮光,安祈禕不耐煩地抬頭望過去,也只是迎來了一陣令人暈眩的白光,她開口就罵:“照你個大頭鬼啊!沒見過不幸落難的小姑娘嗎?”
即使每天充滿電量地迎接每一天,也會被生活糟蹋得精疲力竭,她覺得她可能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才連上前理論都沒了興致,埋首就繼續蹲在路邊,“有意思……還真是有意思的一家人哈,這不明擺著欺負人嘛!也不知道招惹誰了,而且我這段時間也忒倒黴了吧!不過,我運氣好像一直都不怎麼樣……”
“安祈禕,你又發什麼瘋?這麼大雨非得淋著才舒坦是嗎?”
男人充滿擔心的語調傳入耳畔,她才把頭從手臂上太起來,首先入目的便是一雙乾淨地高檔皮鞋,有雨水不停地開始往上蹭汙漬,她吸了吸鼻子,開口時鼻音有些重:“刑皓霖,你烏龜啊!”
刑皓霖撐著雨傘往前走了幾步,剛想伸手去拉她,突然頓住:“你幾天沒換衣服了?”
她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那隻修長的手,任由那人掙扎了幾下也絲毫沒有要鬆懈的意思,安祈禕皎潔一笑,雙眸閃著精光,猶如偷腥的小狐狸,“為了給你爭口氣,不讓家裡人看你笑話,我可是每天都在努力工作,你現在不但不心疼身嬌體弱的我,還嫌棄我,難道不會感到良心痛嗎?”
刑皓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