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祈禕的臉上寫滿了‘焦灼’二字,顯然是一無所獲,她眼神虛晃著搖頭,“我都快被你給晃吐了,你覺得能看清什麼!”
“各單位注意,現在通緝何州義涉嫌殺人棄屍案,嫌犯行為偏激疑似患有精神障礙,如果失去理智會十分危險。”
接收到嫌犯的照片後,各個部門小組接收到指示後有條不紊地陸續上車。一名警員剛準備轉身上車就見一輛黑色轎車內,男人身著黑衣,身形寬大,雙眼深邃。警員與男人相繼對視了幾秒,手不著痕跡地撫上了對講機,“這裡是001276,我剛看到嫌犯沿南頓街南行了,嫌犯駕駛一輛黑色大眾,車牌號為CPG2587,現在右轉上了南頓街附近的錫安街。”
“我們就在旁邊。”陸澤可目不斜視繼續開車往前。
安祈禕明瞭點頭,拿起對講機,“我們從正北方往改地點包抄。”
還沒等安祈禕話音落下,警車便已經加速朝前,安祈禕只覺得四肢已經撞到散架,滿臉痛苦地抓著扶手不停抽搐。
她發誓!再也不和陸澤可坐車!
“在那。”
他的聲音不急不緩,像是在說一個無關緊要的事情。安祈禕強撐著抬起眼皮,摁住翻滾的胃,再次拿起對講機開口:“我們正在追捕一輛黑色大眾,沿錫安街向西行駛,正開過廣福路口……”她沒來得及說完的話被一個急轉彎撞到瞬間失音。
陸澤可緊盯著前車,察覺對方似乎想要甩脫他,愈發加快速度,兩輛車飛速疾馳在公路上,與其餘車輛僅差毫釐地擦肩而過。
“……”安祈禕更是看得整顆心已經跳到嗓子眼,想她闖蕩多年,卻從來沒說過不怕死啊!她一直都很惜命,並且現在她似乎又發現了一件讓她能分分鐘奔潰的事情……她恨飆車!
“坐穩了。”
只聽陸澤可這麼不冷不淡的一句,整輛車硬生生滑行半個圈,撞上了那輛黑色大眾。安祈禕清晰地感受到那種內臟移位,似乎有什麼要從身體裡衝出來的感覺,還沒來得及順口氣,抬眼就看到右邊一輛油罐車直直衝來,安祈禕堂皇地瞪大了眼,“陸澤可!”
這一秒,安祈禕腦海中居然什麼人都沒回想到,只是不停迴盪著一句:我死都不會放過陸澤可這個鬼東西!
然而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襲來,十幾秒後她依舊穩穩坐在車上,只不過被撞壞的車頭不知何時已經撤離了前車,而陸澤可也已經離開了駕駛座。撿回一條命的她根本不想再管陸澤可打算去哪,她現在只想找個合適的地方先吐會兒……
一整天沒吃過什麼東西的她,即使蹲在馬路邊乾嘔半天也沒吐出什麼東西來,臉色慘白地轉過身就見陸澤可拿槍對著那輛黑色大眾的駕駛座。她用力拍了拍自己暈乎乎的腦袋,隨即也抬槍小跑過去。
“下車。”陸澤可對著裡面的人說道。
男人開啟車門緩緩下車,雙手舉在兩側,嫌犯沒有絲毫要反抗的意識。安祈禕在對上他的眼睛時不由一怔,那樣的眼神……該怎麼形容,他清明的雙眸裡沒有一丁點情緒,平靜得就像一潭死水,可這分明不該是一個患有精神障礙的人該有的情緒!
她對著嫌犯有些遲疑:“轉過身去。”
男人看了看安祈禕,沒有絲毫反抗,乖乖地照著她說的話做。
陸澤可上前給他帶上手銬,“何州義你因涉嫌入室殺人被捕了。”他垂眸時擰了擰眉,在一群刑警趕過來之前,對著欲言又止的安祈禕搖了搖頭。
“……”安祈禕扯了扯嘴角,看著犯人被押著走遠不禁收緊雙手,呼之欲出的‘不是’硬生生卡在喉嚨,她知道以陸澤可之前的那番動作似乎也是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在他還沒開口之前無論她說什麼都沒有太大的意義,從一個整天餬口蠻纏的人嘴裡說出來的話必然比不上昭彰鮮明的證據。
既然想要擁有不合時宜的倔強,那就得要承受相應的代價,她一直都明白……
褪去白日裡的燥熱,夜裡的風才稍稍帶有些涼意,迴歸的車程中安祈禕緊盯著窗外一盞盞飛逝而過的白熾燈一言不發,專案小組唯一能帶動氣氛的人都死氣沉沉,一路上整張車內都安靜得詭異。
吳軒坐在副駕駛一個勁地扭頭向後看,像是非得從安祈禕臉上盯出個洞來才罷休。被吳軒這個舉動弄得好奇的還有莫良信,他開著車從後視鏡看去,只見後座上的一男一女臉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你們倆可是立大功了,這什麼表情?”莫良信開了口之後才後知後覺發現氣氛真的不大對勁,他的笑意斂了斂,揉著嗓子乾咳幾聲,迅速扯開話題,“陸警官和吳警官才剛來就急急忙忙進入狀態,透過這段時間的觀察我發現成員之間真的沒什麼默契,大家還是很有必要互相磨合,要不等案子結束我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