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理所應當的要對另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示好,如果把自己的全部情緒都交由一個人管制,只會造就一種互相拖累的關係。
所謂最好的情緒,只能留給最親的人並不是沒有道理。
樊智玖還沒來得及從那份疏離中逃脫出來,又瞬間被冰涼的潮水所淹沒。
“你怎麼樣都與我無關,我向來都不在乎,所以請你不要總讓我感到困擾……”
安祈禕的話還在寂靜的大廳裡縈繞,人卻已經越來越遠,樊智玖就像一尊冰封的雕像,一聲不吭地矗立在原地,儘管他從腦子裡把自己今天的所作所為全都過濾一遍,依舊找不出自己出錯緣由。
“嘖,我真是瘋了,她安祈禕神經質的時候還少嗎?還說什麼不在乎?嘁,不在乎不在乎……不在乎就不在乎唄,有什麼了不起的……”他聲音悶悶。
“……”安祈禕走到樓梯轉角處,抬眸迎向不遠處喃喃自語的人,停頓了片刻又悄然移開視線,心裡暗自想著無所謂,沒有了樊智玖這個跟屁蟲,這樣正好樂得清靜。
安祈禕來到辦公室門口,有些詫異門為何被人關上,按理說辦公室是大家共用的,既然是公共場所那就沒有必要關起門來搞獨立。她抬手剛想敲門就聽見從裡面傳來輕微的抽泣,好像還是個女人,安祈禕心裡第一反應就是陸澤可打人了!使勁靠在門背上湊了湊。
“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女人尖銳的聲音十米開外可能都聽得到,安祈禕頓時明瞭,大神就是大神,感情這是有情債追上來了,內心八卦的小宇宙爆發,安祈禕連忙再往前拱了拱,“怎麼沒聲音了……”
“啪。”
一個巴掌打在臉上的聲音震得安祈禕動作一僵,眼睛瞪圓一時沒反應過來,下一秒女人的聲音再次傳來。
“陸澤可,你會後悔的!像你這種凡事都只顧慮自己的人,遲早有一天所有人都會離你而去!”
女人說完就開啟了門往外衝出來,安祈禕敏捷地往旁邊一閃,直到女人跑下樓梯後她才緩緩撥出一口氣,“嘖嘖,自古紅顏空餘恨,最是無情老男人,不錯不錯……”
她正為自己擬的詞讚歎時,感覺身後就突然一涼,瞬間寒毛豎起。
“你在做什麼?”
安祈禕倏地回頭轉身,就看見陸澤可雙手抱在胸前,皺著眉頭,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如果我說我是來看星星的,你信嗎?”她笑得僵硬,見對面那人一動不動宛如雕像,顯然是不相信她的話,眨巴著眼睛心虛辯解,“我剛好路過就……你放心,我根本就沒聽清!”
“這種時候不懂得該回避麼,三歲小孩都能自動拾取接收資訊的內容,再不濟這麼多年的學校教育也該懂這個道理……”
聽著陸澤可的冷言冷語,她自知理虧地低著頭,發洩似的狠命搓著自己的手,她又不是機關算盡地要聽取他的秘密!剛上來就碰到了能怪她嗎?再說了那人聲音這麼大,她又不是聾子……
“還有,下次再這麼無緣由地脫離組織,我想你大概也不適合繼續待在刑偵組,誰能保證下次任務你會不會也臨陣脫逃。”
陸澤可遵遵教誨的聲音還未停歇,安祈禕愈發咬牙狂搓……
陸澤可面對安祈禕少有的安靜,竟感到有些不可思議,踱步走回自己的位置前,“你還杵在那兒幹嘛?”
聽到陸澤可在叫她,安祈禕不由得站直身子,那速度跟特種部隊不分伯仲,突然間她又覺得哪裡不大對勁,她早就懷疑自己是不是腦子有問題,為什麼總是莫名其妙聽他的話?
安祈禕抬起手把室內的燈關全部開啟,繼而雙手環抱在胸前,大喇喇地走進去坐會自己的位置上,一條腿順勢搭在另一條腿的膝蓋上,姿勢好不愜意,“咳咳,大家都去盤水鎮守著,陸大……組長你不去嗎?”
刺目的燈光引起了陸澤可強烈的不適感,他抬手揉了揉太陽穴,回答得不緊不慢,“一個團隊最重要的就是分工明確,有人負責體力活,就一定要有人佔據腦力活,正好我負責後者,有問題?”
安祈禕偏下頭努努嘴,她明白了,這人擺明的就是在顯擺嘛,瞧他能的,“沒有!”
他眯著眼睛看著近在眼前的安祈禕,內心是無以加復的無奈,“來找我有什麼事?”
安祈禕突然頓悟,激動地放下腿,蹬地坐直身子,一副‘總算聊到正點上’的表情,“你還記得屍檢報告上顯示的麼,受害者身上沒有掙扎留下的痕跡,體內也沒有可疑藥物殘留,可說真的,再怎麼無助的情況下當身體接收到危險訊號時,都會做出相應的舉措,我說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