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智玖耷拉著小臉也沒再敢多問,一步三回頭,腳下步子不停地往診所裡走去。
安祈禕看著手機螢幕上的來電顯示,不由得想到昨晚與刑皓霖那番記憶猶新的談話,頓時就沒了要搭理的勇氣。電話被她結束通話後又重複的撥進來,迴圈往復。
其實她一直都清楚,沒有刑皓霖就沒有她只句話說得一點都不假,而刑皓霖對她的好她也不是從來看不見,就比如說現在,只要她突然莫名其妙失聯,刑皓霖就會一個勁的找她。如果當初不是刑皓霖把素不相識的她帶回家,她一定不會活到現在。
“……謝謝。”她輕聲說道。仔細想來,能有那麼一個人不離不棄陪在身邊真的是一種運氣。如果不是因為她的話,刑皓霖本該不用這麼辛苦,以刑皓霖在心理學方面的學識和在何家的地位,他輕輕鬆鬆地能在這片天地嶄露頭角,根本不用辛辛苦苦去成立事業,每天在圈子裡和人勾心鬥角。為了讓她能夠在何家能夠立足,刑皓霖不知受了多少人的白眼,為了幫她做的錯事善後,他默默低了多少次頭她也不知道……
至於為什麼刑皓霖要這麼做,她一直都不知道,她一直都被保護得很好。
不由得想起有一次,安祈禕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其實你可以不管我的。”
刑皓霖頗為自戀地理了理自己的髮型,眯著眼漫不經心地說:“安祈禕,像我這麼聰明帥氣又善良的男人你打著燈籠都找不著,所以你不要這麼不識貨,你只需要做你想做的,反正也鬧不出什麼太大的么蛾子,我會盡我所能給你鋪好路,你儘管往前瀟瀟灑灑地走就行。”
安祈禕:“……”
她發誓,在沒遇見刑皓霖以前,她真的沒有未來,所以她一直都是相信刑皓霖的,因為他說到做到,因此她只能不斷向前,她不能讓他的努力白費,不想他失望。
想到這裡,安祈禕抬起手指,停頓半晌後……毅然決然地掛了電話。
她不知道結束通話刑皓霖的電話到底對不對,說白了她就是仗著刑皓霖不敢跟她發火撒氣,最重要的是她現在只想儘快找到線索,然後將兇手繩之以法。
把私人感情放在民眾安危前,總歸是不好的。
安祈禕一邊為自己做著心理建設工作,一邊上了電梯,根據樊智玖發來的資訊來到六樓,這家心理醫院雖說是私人建立,但長期以來它的聲望遠遠超出人們的預期,內部規模寬廣整潔,不似醫院裡那般有難聞的化學藥劑味。
這型別的私人診所不比國立醫院那般人滿為患,出了少幾個諮詢情況的患者,其餘定期複查的都是提前預約好了時間,看著空蕩蕩的豪華電梯,要說有些冷清也不為過,要知道尋查醫院哪會有空程電梯給人座,來回擁擠程度不亞於早間上班的高峰期。
剛轉出電梯,耳邊就傳來兩個女孩的對話。
“梁醫生脾氣真的太差勁了,也不知誰這麼沒眼力見招惹他,我今天剛好撞槍口上,被臭罵一通,唉……”
“這你就不懂了吧,有能力的人通常都可以具備任性的資格,就比如說那何醫生,天天遲到加早退,工資照樣比咱們高,你呀還是好好琢磨著怎麼跟梁醫生道個歉吧,他可記仇了。”
安祈禕瞥了眼從旁邊穿過的兩個女孩,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八卦,這話說得一點都沒錯。
“你磨磨蹭蹭幹嘛呢?”遠處的樊智玖從一間屋子裡探出半個身子,一臉陰鬱地盯著對面正偷聽別人對話的安祈禕,不滿地大聲抱怨,“我都快餓暈頭了你還磨蹭,有沒有人性啊?你是被豬油蒙了心吧。”
安祈禕自知理虧,把頭偏向一側,“我要是被豬油蒙了心,那你就是被豬給拱了……”
樊智玖似乎是感受到了來自安祈禕惡意滿滿的怨懟,擰著眉頭說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罵我。”
聽到這話安祈禕猛地一噎,諂笑兩聲,邁著小步子頗為乖張朝他跑過去,“咳,那個,快進去吧,不是說趕時間嘛。”
樊智玖看了一眼熱情似火的小夥伴,心裡突然就滲得慌,對於安祈禕這種行事詭異、情緒變幻莫測的女人,他是放不下一百個心的。眼見安祈禕自來熟般頗為主動的都已經跟人家醫生做起自我介紹,他靠著強大的心理素質,悠悠地走到安祈禕身後。
“梁醫生是這樣的,我們今天來主要是想調查一名患者的情況。”安祈禕眼見醫生想要開口婉拒,急忙搶答:“我知道醫院有規定,您也不方便透露,實不相瞞之前在您這裡接受心理治療的一名女士……被人殺害了,最近被傳的沸沸揚揚的事情想必您也是知道的,要是您能給我們一些線索那就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