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進屋就聽到裡面的狗吠聲,吳軒抬手摁下門鈴。
裡面傳出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過了好半天才有人把門開啟,開門的人長得瘦瘦高高,眼鼻嘴都屬於比較小巧的型別。
“段先生您好,我是雲城市公安總局的刑警,莫良信,這位是吳軒,剛才打電話與你聯絡的就是他。”莫良信伸手與男人交握示好。
男人臉色看上去有些沉痛,眼眶還泛著紅,倒也禮貌的問候一番,“請進請進,家裡還沒來得及收拾,還請見諒。”
剛進家門,就有一隻大金毛迎了上來,不安地嗷叫兩聲。男人彎腰安撫性地拍了拍大金毛的背,抬頭抱有歉意,“對不住了兩位警官,它平時很乖的,不知突然怎麼就一直亂叫。”
莫良信笑著回道:“沒關係,狗能對人的情緒產生移情效應,可能你的某些情緒影響到了它,而它需要靠叫聲來紓解情緒或引起注意。”說完後他也抬手摸了摸金毛的頭。
“可能它也感覺到姐姐離開了吧。”
吳軒環視著周圍的環境,並不打算浪費時間繼續寒暄下去,他開口說道:“不是感覺到,是聞到了,因為你的汗腺會對應釋放出一種分泌物,它會因為你的憂慮而變得憂慮。”
男人聽完後只是定定地看著金毛,並沒有做出過多的反應。
吳軒看著他說:“段先生,你姐姐的情況我之前也向你提過,我們來就是想了解一些資訊。”
對於一個剛失去家人的人而言,吳軒剛剛的語氣太過官方和冰冷,讓莫良信感到難堪的同時也有些不滿。
莫良信垂頭拍了拍外套,將臉上細微的表情都掩在陰影裡,“很抱歉告知你這樣的訊息,我知道說‘你別難過’這樣的話很可笑,所以我只能說,我們會竭盡全力抓到兇手,絕不讓他逍遙法外。”
“冒昧的問一句,你的姐姐是不是有心理上的問題?比如經常焦慮,患得患失,習慣性遠離人群,經常獨來獨往。”吳軒的話就像一顆定時 炸彈,隨時都要引爆這看上去平靜的狀態。
屋子裡沉默了好長一段時間,男人發緊的喉嚨裡半天才說出一句話:“你怎麼知道的?”
“來之前自然是瞭解了些許資料,而家裡的東西大多數都是女性用品,桌子上放置著兩個杯子,應該是使用的比較頻繁,你姐姐應該是在此常住,明明有家有孩子,卻只願意待在你這裡,說明這裡比較能讓她安心。”吳軒從茶几上拿出幾份報紙,神情依舊不變,“上面精神科一欄被人用筆勾明確勾畫過,如果我沒猜錯,你姐姐應該有焦慮症。”
男人神色痛苦地點點頭,坐在沙發上舔了舔哭得發澀的嘴唇,“沒錯,很早以前我就發現姐姐狀態不是很好,但因為工作太忙也沒太注意,後來她自己去諮詢心理治療,慢慢的情況也有所好轉,前些日子她還跟我說打算搬回去。”說到這裡他的聲音逐漸哽咽,“都是我不好,如果我早點打電話聯絡她,問問她是不是搬回去了,她就不會遭遇不測。”
事實證明,後悔從來都沒有意義。
莫良信雖說同情面前的人,但也沒打算再上前去安慰,他走到吳軒面前,“如果說段蕊蘭患有焦慮症,那應該是敏感且多疑,除了她弟弟以外,還有誰能獲得她的信任並且將人帶走?”
“看來你還算清醒啊,莫隊長。”吳軒答非所問,只是看著報紙揚起個不明所以的微笑。
盛雲百貨大樓裡。
總經理秘書剛從茶水間泡了杯咖啡,正打算往總經理辦公室送去。半路就被人攔路胡截住,小秘書人長得瘦高,白白淨淨的臉上帶著一副黑框眼鏡,看上去頗為清朗俊秀。
“肖禾,刑總這兩天怎麼啦,我怎麼感覺他怪怪的。”攔在路上的女職員是肖禾在公司眾多朋友之一,是財經部的領頭羊,平時就大大咧咧,說起話來也總是口無遮攔。
肖禾不明白這話什麼意思,反倒是被女職員的目光灼灼盯得不自在,“你想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