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想到,他竟然從來沒往這方面想過。想到自己方才傻乎乎自爆的行為,柳臻很是無奈,但又覺得這樣也好,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告訴蕭秦這件事。
而且現在都已經回來了,他總是會知道的。在她這裡知道了,她還能想著安慰他。
“你的意思是胡陰山讓我娘懷孕了?”蕭秦不自覺放大了嗓門,柳臻連忙抓著他隱了身。
“你怎麼這麼說話?”柳臻環顧四周,幸好穀雨她們帶著冷如心幾人去安頓了,周圍並沒有人,“外人聽見該想岔了。”
“胡陰山!”蕭秦想將手從柳臻手裡抽出來,可是柳臻用盡了全身力氣抓住他,他怎麼也掙不開,“當初答應得好好的,竟然趁我不在就將我娘至於險境!臻兒,你鬆開,我找那不是人的東西算賬去!”
“什麼不是人?”柳臻抱住他的腰,他的勁實在太大了,“你不要衝動,咱們慢慢說。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
“這還有什麼好說的?”怎麼都擺脫不掉柳臻,蕭秦氣惱地停下來,試圖跟她講道理,“當初胡陰山自己答應我的,我娘年紀大了,就算他想要後人,也不可以,不然就是故意害她。可如今呢?”
“這種事也說不得怪誰吧?”見他不再掙扎,柳臻卻沒敢掉以輕心,繼續抱著他,“姨母說這個孩子是突然有的,是上天憐惜她前半生艱難,所以特意賜予她的祝福。姨母還說,胡陰山是不想留下這個孩子的,出於跟你一樣的擔心,怕姨母身子受不住孕期之苦。為此姨母跟他吵了許久,後來讓素心給她把脈,說是能留,才留下的。”
“所以你早就知道了?”蕭秦捂住眼睛,“她年紀那麼大了,我卻不在她身邊,就是胡陰山欺負她,我都不知道。”
“瞻白。”柳臻嘆了口氣,“你以為這孩子為什麼能留下?不是為了別的,是姨母自己甘之如飴。再說了,胡先生對姨母怎麼樣,咱們都是看見的,你不能這麼說。你這麼說,不說會讓胡先生尷尬,就是姨母,也會難過的。”
秦夫人很喜歡孩子,從她對柳家幾個孩子的疼愛上就可見一斑。可她這麼多年只得了一個蕭秦,如今又有了一個,而且胡陰山還後繼無人,於情於理,為了她自己,也為了胡陰山,她怎麼也不可能忍心不要那個已經來到了的孩子。
“你放心,素心說姨母的身子骨這些年養得很好,不然她也不敢放心地跟其他人上京。”柳臻輕輕撫摸著他的背,安撫著他的情緒,“我知道你擔心姨母,但是姨母現在好好的,不是嗎?”
“我想見她。”蕭秦突然說道,“不親眼看見,我不放心。”這世上,跟他有血緣關係而他又承認的,只有他娘了,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好。”柳臻點頭,“咱們回來了,本來就應該去請安。”
“我不是這個意思。”蕭秦握住她的手,轉過身,看著她說,“我想讓你帶著我,隱著身去看她。”
他怕如果她娘情況不怎麼好會著急,然後再打了胡陰山。若是隱著身,他就是再生氣,也不能做出什麼來。
他娘現在身體肯定虛著,他不想讓她擔心。
“好。”柳臻笑著點頭,“那咱們這就去吧?”他既然都知道要抓住她的手,不能突然現身了,就肯定是情緒平靜了下來。
兩人手拉著手去了秦府,秦府裡,秦夫人正在屋子裡走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