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黃升見她粗略學會了刻字之後,說她以後不以此為生,不要刻得那麼講究,便帶著她做了許多筆桿筆帽,正好今天用上了。
“你這姑娘聰慧,一點就通,以後莫要做這些手藝人的活,多做些其他更重要的事。”黃升心裡遺憾她往後就不會過來了,還是勸她不要再學這些。
稍有點家世的人家,都不怎麼瞧得上手藝人。
士農工商,本朝重商,除了那些三教九流的行當,手藝人便是最莫等的。
“升爺爺說的是,再不能因為一句話就要學這麼多東西了。”柳臻笑道,“但是,這事也很重要,沒有筆,學子們應試時在泥巴上用樹枝寫字不成?還是大家都面對面得和考官一問一答?”
黃升搖頭失笑:“老頭子一把年紀了,辯不過你。如今天好,雖然有雨但也有風,你過兩日就可以過來取筆了。”
“好嘞,這兩日都纏著升爺爺,今日便早些讓升爺爺歇息吧。”柳臻告辭道,“我過兩日再過來看升爺爺,順便來取筆。”
柳臻走後,黃升起身到了院門內側,隔著縫隙看她的背影。
“表叔。”不知何時過來的黃叔道,“你老人家獨自住在這裡,我跟孩兒娘都不放心,你搬過去與我們同住吧?”
黃升轉身朝屋裡走,拒絕道:“我自己住這兒挺好。”
他們不是親叔侄,就算是親叔侄,也沒有叔叔住到侄子家裡的,更何況黃叔的孫媳婦明裡暗裡對黃升有些不喜,黃升並願意與他們有過多來往。
“前面書肆裡的小夥計,叫高齊的,家裡出了些事,我叫他住過來陪陪你可好?”黃叔退而求其次道。
“這院子不是老頭子的,你是掌櫃的,想如何便如何。”
黃升的語氣依然慈祥,但是黃叔卻直覺他有些不喜,不過他年紀大了,院子裡又沒有其他人,萬一摔了碰著了,連個扶他起來的人都沒有。
黃叔語帶疑問,意思卻不容置喙道:“既然表叔不反對,今兒就叫他住過來?”
黃升揹著他點點頭:“你去前面看著吧,書肆離不得人。”
嘆口氣,黃叔無可奈何地走了。
六月初八,天陰沉沉的,沒有下雨,卻格外悶熱。
無所事事的柳臻窩在自己的房裡編五彩線,她編的很細,留作掛繩之用。
整杆毛筆都親手做了,連小玉都變成了現在這副光禿禿的樣子,沒道理最後的掛繩用現成的或者用黃升做的。
六月初九,柳臻剛睜眼就聽見外面的鳥兒嘰嘰喳喳地叫著,想來是一個大晴天。
起身推窗,果然是個陽光燦爛的日子。
今天就是去取筆的日子了,昨天天不好,也不知筆晾乾了沒有,柳臻打算晚一點再過去。
在去取筆之前,她想先去梨院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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