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抓著一點點割。不對,抓著這裡。小心點。”俏俏糾正他的姿勢。
柳至行照做了,卻發現原來麥秸稈那麼韌,鐮刀又那麼長,怎麼拿都不得勁兒,總之麥子真不是那麼好割的,他忍不住用勁,俏俏猛地控制住他的手臂。
“小心,會割到腿的。我爺走得早,我爹十歲的時候就開始割麥子割稻米,腿上留了好幾個疤,最重的是膝蓋上的,差點養不好。”
養不好就是行走不便唄,柳至行有點打退堂鼓:“會流很多血吧?那我直接用手扯吧?”可惜沒有剪刀,柳致行也沒好意思說。
俏俏想起小時候她跟在娘後面想幫忙的時候了,明明都是添亂,但是娘卻縱容她,可能就是看出了她想幫忙的渴望吧。於是她笑著點點頭,拿著鐮刀重起一頭開始割起來。原本也沒想讓他們幫忙的,正好扯麥子這活既輕鬆又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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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兩朵,這邊哥哥學著用鐮刀,很快又念著剪刀放棄了鐮刀,那邊妹妹也在學著與陌生的舊時夥伴相處。
身邊沒了哥哥,小柳兒有點緊張,有點膽怯,不敢說話。
姑娘不說話,杜鵑本來就不是活潑開朗的人,更是一言不發。
氣氛就不像上午那麼熱鬧了,雲兒也說不出來話。
導致這一切的源頭卻然不覺。
蕭秦繞開路邊的石子,不防備側後的石子倏忽飛進草叢,他被這動靜驚了一下,雖然片刻就恢復平靜了,還是有點臉熱。
幾人離得近,雲兒自然發現嚇到蕭秦了,不知所措地握緊竹筐。鄉下里來往的人都是把路上的石子兒踢到路邊,省得絆倒人或者硌到牛蹄。小孩子甚至把這當成小遊戲,故而剛剛雲兒看見路中間有石子就下意識地先上腳了,踢完就看見剛剛才來的少爺慌亂中透著文雅地避開了,雲兒突然覺得縣裡的人和自己是不一樣的,然而她還小,不能清楚感知到這其中的不同。但這不妨礙她感覺到羞恥,這個年紀的小女娃已經漸漸生出羞恥心。
“哇!謝謝雲兒姐姐,要不然我就踩到啦!”小柳兒欣喜地跑去找石子兒踢,“我們把這些硬硬的壞傢伙都踢走,這樣其他人就不會被硌到腳絆到路了!”
雲兒來不及看蕭秦的表情,假裝開心地跑到小柳兒身邊:“好啊,我們一起!”
小女娃還是和小女娃在一起舒服,踢著石子的雲兒一瞬間這樣想著,她無憂無慮慣了,轉眼就把負面情緒扔到了腦後。
落到後面的蕭秦忍不住繃住臉,孤立無援,無可奈何,只能逆來順受。
杜鵑得了張榮發的話,夫人讓自己幫忙照看蕭家少爺,便綴在最後,只不錯眼地盯著小柳兒,小柳兒差點摔倒她就心驚,小柳兒穩住了,她就分神看看蕭家少爺,一時間真是手忙腳亂,顧此還不能失彼。
來的時候夫人告訴杜鵑看好小姐,教導小姐明辨是非,充分認識到女兒家該做的和不該做的。對於三少爺則是放養的態度,摔了跌了或是沒有好好幫忙和其他幾家的少爺出去玩,都不用管。吃的苦頭多了,他自然就學會三思而後行了。至於蕭家少爺,杜鵑想可能因為不是夫人的兒子,所以要愛護吧。杜鵑覺得夫人雖然很愛三少爺,但是……但是,夫人就是夫人,夫人都是對的,她一定好好聽夫人的話!
夫人說不能事事依著三少爺就不能事事依著三少爺!
很快到了李家的田地,工人們果然已經開始忙活了,今年李家收割的時間比往年早了好幾天,種的麥子也比往年多,甚至在種地之前花比市價高三成的價錢匆匆買了不少附近散戶的農田,積少成多,又是幾頃。附近的村民自是紛紛跟從,田不多的人家甚至自願開荒,直接結果就是麥子產量比去年多了幾成。
一行男人越過小柳兒幾人,徑直走到工人中間。
“今天可能撿不了啦。”雲兒膽怯道,“那是李家的人,打頭的是李福,每到收糧食的時候都會過來。但是很兇,每次都趕我們。不過他們走得快,我們等一會再去。”
果然那行人很快就走了,地裡早早到的孩子你看我我看你,猶豫著捨不得走。這次沒被攆,孩子們就忐忑地在不遠處等著,等到看不見李福等人的身影才開始動起來。
小柳兒和雲兒手牽著手挑比較完整的撿,下午來的人比上午來的多了,多的人都很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