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氣喘吁吁地辦完事後,他沒點菸,而是把早就準備好的雙胞胎出浴圖舉到了她面前。
“你有沒有發現,我哥從小就沒我長得精緻?”
“沒發現。”
“噯,也給我看看你小時候啥樣唄,我好幻想一下咱倆生出來的孩子是個什麼品種的。”
隔天,丁家老大就發現自己的躶照和一位站在豬圈前的紅色小棉襖合體了。他跑到丁雋平的辦公室,甩上門,脫了西裝往地上一摜,邊揍邊吼。
“你要是再跟風發這種狗屁玩意,我就打折你的腿。咱倆對照鏡子這麼多年,也是該分出點個人特色來了。”
面對全城熱鬧非凡的噪音,清心寡慾的連修然只知專心辦公,兩耳不聞窗外事。完全沒受到這幫崽子們胡鬧的影響。對方的冷靜和藹,把唐嘉輝都嚇傻了。他表情侷促地給董事長擺好午餐,一根塑膠湯匙放在嘴裡咬得咔咔作響。
“你不生氣嗎?榮立誠這孫子搞各個擊破倒是有水平,不曉得他給你爸送了啥禮,嗓子都他媽不利索了,還賊能糊弄人。”
“吃你的飯。反正他搞定了老頭子,也搞不定她。”
“哦呵,你不要這麼篤定!可千萬別小看了那些破落藝術家的自尊心,有人給她辦專場展覽,線上線下敲鑼打鼓地宣傳,你覺得她會不感動嗎?”
“感動是不值錢的。我以為這一點你比我清楚。”
連修然捧起飯盒,視線毫無溫度地直指唐嘉輝。兩人對視著,呼吸越來越急,眼睛卻越眨越慢。良久,大少爺手裡的飯盒又給悄悄地放下來了。
“這些年在她身上花的錢,連我自己都不記得了。”
唐嘉輝愣了愣,隨即點頭附議。這隻知埋頭苦幹的傢伙,總算還知道算一筆賬,可喜可賀。
“小畫廊裡的一個展覽怎麼能和我的付出相比。”
“但是女人就吃這一套,不是嗎?”
“她不是普通的女人。”
“她怎麼不是呢?她但凡有點眼光和定力,又咋會看上宮明熙那種男人。”
這話說的太窩心了。誰是敵,誰是友,簡直一目瞭然。
連修然將雙手交握起來。唐嘉輝一瞧,曉得人家在進行激烈的思想鬥爭。打蛇隨棍上,就是現在。
“你看,你送的那麼多鐲子項鍊,她有說過不收嗎?這說明啥,這說明她就是個普通女人,她們外表能唬人,裡面都是一樣的。這話,我爸老早就跟我說過了。”
這場對話,以唐嘉輝被秘書請出去為結尾。
“如果你有啥需要,一定要聯絡我。多個人替你想辦法也是好的!”
“出去。”
“哦!”
他一直都被兄弟當抹布擦,早已習慣了這種對待的他,總覺得假如沒讓連修然摁在地上摩擦,好像一天就白過了。
榮立誠沒看錯,唐嘉輝這種出身不高的男人,一輩子改不了卑微的作風。
那麼榮家大少就一定高尚了嗎,倒也不見得。
從備展一直到展覽當日,榮立誠都沒給連松雨打過電話,他的心是很大的。只要假設她壓根不會來,他就沒啥可害怕的。厚著臉皮勇往直前,他討好美人的法子直接而誠懇,把榮氏那對在歐洲小鎮度假的大家長都給氣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