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的輾轉反側,噩夢和盜汗,不是源自繁重的工作,而是因著丁家長男丁雋業的一通加急電話。
彼時,對方的語氣裡透出一股”臣有本啟奏“的卑微,似乎在糾結應該如何把這操淡的訊息說得更體面一點。
“我先問一句,連松雨是不是在馬德里?”
日常的寒暄之後,這位常常背黑鍋的幕後英雄抱著手機,爽快地直接切入主題。
連修然在辦公室裡接了他沒頭沒腦的一句話,不滿地將手裡的鋼筆尖點住了紙面。
“你找她有事?”
“我能找她做什麼?你先說在不在吧!”
“她在。”
丁雋業不說話了,他深呼吸了幾下。摸摸鼻子,又摸了摸臉。冰山四眼男的低氣壓隔著電波都能感受到,他有點怕。
“還真在呀?其實,雋平和他老婆也在馬德里呢......”
“哦。然後呢?”
“他跟我說,居然在街上看到多年未見的老同學了,可把他驚得夠嗆。”
“到底是哪一位?”
“呃,是榮立誠......”
連修然眉心一動,輕輕把鋼筆放在臺面上,他豎起手心示意正好敲門進來的秘書退出去。
“榮立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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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就是那個......榮立誠唄!”
他摘了眼鏡捏在手裡,金屬鏡腿冰冰涼的,和他的手指是一個溫度。
“具體點。”
“這......這我也不是很清楚。他就說在公寓外面的街邊瞧見一個男的上了車,那臉和個頭都很像姓榮的,不過他可不像從前那樣漂亮了!看模樣好像是破相了......“
“就這點資訊?”
丁雋業慌了,這輕描淡寫的語氣是咋回事。
“這還不夠嗎?!他在馬德里,你姐也在馬德里......”
“麻煩雋平下次看得仔細點,不要滿嘴可能好像!還有,以後不要再為了這種事在辦公時間打給我。丁雋業,我還沒老,還打得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