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麻煩了!你工作那麼辛苦,我還能好意思讓你回家給我整這個?”
“只要有你給我打下手,準備起來還是很快的。”
“行,你拿主意。反正做啥我都愛吃。”
等一等,這其樂融融的家庭對話是幾個意思。略嫌多餘的連松雨在後座捶著痠痛的腰和腿,目光黯然地瞧著前排兩位男士交頭接耳的背影。
“羨慕吧,哈哈!”
趁著等紅燈的時候,唐嘉輝回頭瞥了一眼連松雨。
“只興你去馬德里吃海鮮飯,就不准我和他在家裡吃香的喝辣的嗎!”
對她有意見的人不止連修然一人,還有昨天剛翻過美術館館藏目錄的唐公子。
他這句給我方長志氣的反駁得到了大少爺的響應,那面孔冰冰涼的男人也回過頭來看她,一根食指頂在金絲邊鏡架中央,向上推了推。
“我不僅要給他做花雕蒸魚,我還要做蝦子柚皮和薑汁秋葵。”
該死的傢伙聲線略沉,溫文爾雅,說的倒是撕破臉的話。
“說的好!”
唐嘉輝踩著油門,興奮的笑聲不絕於耳。
“我倆天天做好吃的,就不給你吃!”
當真是個迎面痛擊,面如土色的連松雨搖晃了兩下,往座椅上一橫,補覺去了。
大戰幾百回合的她也的確是被掏空,再使不出力氣跟著兩個又傲又嬌的男丁理論了。
越洋航班歷經十七個小時,連松雨再次回到多年未見的馬德里。下了飛機收到的第一條圖片訊息來自唐嘉輝,鋪滿一桌琳琅滿目的酒餚,兩人還穿著款式相近的白襯衫,左邊的白牙在反光,右邊的鏡片在反光。
這照片敢情還是專門擺拍的,兩位爺的興致真高。
唉聲嘆氣地將手機收回口袋裡,臨近夜裡九點,在衛生間洗過晦暗的臉,連松雨步出巴拉哈斯機場,去計程車站臺候車。
正拖著行李向前走,不料一位急吼吼跑上來的本地年輕男子突然攔住了她的去路。t恤布褲和球鞋,五官端正身材結實,看起來像個十八九的大學男生,不像是來找事的。
本能地向後退了幾步,連松雨終於看清了對方手裡舉著的白色牌子。上面用中文和英文寫著她的名字,列印字型方正又清晰,絕對是做過功課的。
“小姐,你走的太快,我沒跟上你!”
那男孩說一口語調起伏的蹩腳英語,一頭的汗水,手在半空裡比劃著,似乎很著急了。
“啊,你不要誤會,我是來接機的。我叫拉法。”
連修然還給她安排了接機?也不對啊,他那麼滴水不漏的作風,怎麼會讓這種剛放學的毛頭小夥來接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