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點半到酒店是他的專利。
不是她。
早晨才去醫院換過藥的她應該在七點半就乖乖坐在床上等著他了。
一聲電子低鳴從玄關傳來。
這聲響在幽靜如地府的套房裡顯得尤為突出。
黑咕隆咚的。
他應該還沒回來吧。
連松雨披著一身水汽喟嘆,隨手亮了燈。
才不過朝裡間走了幾步,她便毫無防備地被窗邊坐著的黑影嚇懵了。
鏡片上寒光一閃而過,連修然的瞳孔收了收。
藉著走道的射燈,他看得一清二楚。
她很明顯是徹底淋過雨的樣子。
長髮擰起凌亂地挽在腦後。
一縷潮溼髮絲蕩在耳畔。
深淺不勻的米色外套裡,皺皺巴巴擠著一件尺寸詭異的男式格紋襯衫。
那不是她的衣服。
連修然突然聽到自己高頻的耳鳴。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他今日份的所有冷靜自持都給掃沒了。
他是不喜歡罵髒話的。
所以憋到臉色發青的他快要把那副金絲邊眼鏡瞪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