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道:“您是徹侯,自然是覺得底層爵位對百姓們沒有什麼吸引力,可是在底層,餘丁的日子也並不好過,他們沒有耕地,只能從事一些其他的職業,受人僱傭,做工,或者去當遊俠,可無論是什麼職業,風險都是極大的,人以餘丁輕賤,常常輕視,您不知道他們對爵位和耕地的渴望有多大,足足七萬人願意為耕地而遷徙往南,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爵位在漢初不只是土地,還是地位,是特權,是所有人都所追逐的。
看著群臣爭論起來,劉長卻沒有遲疑,大手一揮,“不疑,伱來操辦這件事!”
“唯!!”
隨即群臣又給出了幾個想法,劉長卻都覺得不太合適,有傷民。
又商談了幾件大事,劉長方才揮了揮手,讓他們都滾蛋。
只有申屠嘉和晁錯被留了下來。
申屠嘉感慨道:“其實陛下不該鞭打肅慎使者的,他們來朝貢,以禮相待,方才能讓更多的外邦前來朝貢啊....”
劉長搖著頭,“這件事,你不必多言,朕自有想法,朕若是認下了那祥瑞,往後他們每年朝貢,就要交那箭矢來敷衍,爾等還會傻笑著慶祝什麼祥瑞,反給與他們更多的賞賜,如今大漢要強盛,那朝貢就必須要足夠多,無論是縣學,或者是醫館,乃至馳道,漕渠,都要耗費大量的糧食和物資,不能開這樣的先河,要朝貢,就得拿出些有用的東西來。”
申屠嘉一愣,“陛下會不會想的太多了?”
“不,你先前不在,不知道那些群臣的言語,原先滇國送來神牛的時候,群臣就要朕進行大賞,朕賞了,可這是因為滇國風俗語言與朕同,遲早都能像南越那樣成為大漢郡國,可肅慎這些外邦,那就隔的太遠了,群臣還要朕大賞祥瑞,若是開了這樣的先河,往後小國朝貢,大漢就得給與更多的東西來賞賜,那就不是人家來朝貢,是大漢去朝貢了!”
“朕最好定下規矩,往後的後人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申屠嘉一時都不知該說些什麼了,陛下每次做完一些非常昏庸的事情之後,都能拿出很好的解釋,讓人無法回答,大概這就是“智足以拒諫,言足以飾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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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史書會如何記載這位天子呢?
開頭肯定就是:“帝資辨捷疾,聞見甚敏,材力過人,手格猛獸,知足以距諫,言足以飾非,矜人臣以能,高天下以聲,以為皆出己之下...”
這套說辭甚至都不用換,就能套用在不少君王的身上,例如夏桀啊,商紂啊,反正是套不到什麼正經君王身上的,正經君王能手格猛獸嗎?手格猛獸的那能叫正經君王?昏庸!
可劉長確實沒有胡說八道,他是真的想要給朝貢體系增加一些新規矩的。
在他的設想裡,朝貢不能只是簡單的對君王表達自己的敬意,那得要掏出自己的家底來奉承大漢,否則就等著捱打被砍,既然要表達敬意,那就要表達的多一些,不能敷衍,糊弄人,而作為回報,大漢可以給他們提供庇護,可以跟他們進行貿易。
等到他們無法朝貢的時候,大漢就可以幫著設立郡縣來幫忙治理了。
想要讓大漢百姓吃得飽,其他人就得餓一餓。
他對此早有謀劃,等到與身毒那邊取得聯絡之後,他就會正式執行。
“不說這個了,還是說說你們治水的情況吧!”
晁錯這才起身說道:“陛下,臣已經遷徙了中上游河岸的百姓,下令讓他們停止開發河岸,並且讓當地官吏大規模的種樹,這些時日裡,有十餘萬人在河岸邊開墾,破壞巨大,秦國在河邊所種的樹,基本上被砍伐殆盡,這一片的河水都開始變得渾濁,尤其是隴西,北地這裡,也是因為畜牧越來越多,導致破壞嚴重....”
“臣準備在這幾處開六處漕渠,一方面是便於輸送,一方面是便於農桑,一方面則是便於治水,只要支流足夠多,河水的衝擊力量就會下降...”
“臣聽聞火藥威力提升了很多,不知是否可以拿來治水呢?”
“你是準備用炸藥來開漕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