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告什麼啊,去找他便是了!”
劉賜直接摟著夏侯賜的脖頸,就朝著書房走去,劉良此刻卻極為擔心,因為汝陰武侯的逝世,這些時日裡,汝陰侯一直都是在家裡,不曾出門,正在孝期,你這提著酒就進去算什麼啊...可劉良來不及阻止,這豎子就已經闖進了那書房之內。
這書房並非很大,四周都擺放著很多古籍,中間則是一個有了些年份的木案,而夏侯灶就坐在案前,面前還放著幾本書。
劉賜有些愕然,沒想到啊,有一天自己居然能看到夏侯仲父在書房裡讀書!
劉賜居然一點都不見外,直接跪坐在了夏侯灶的面前。
“仲父怎麼讀起書來了??”
劉賜拿起了面前的書,好奇的看了起來。
夏侯灶對他們的到來有些驚訝,卻也只是一閃而過,他平靜的說道:“這都是我阿父過去讀的書,上面還有批註,閒來無事,便看一看。”
劉賜趕忙將自己帶來的酒水放在了案上。
“仲父...我是來看望您的。”
“我與賜親如兄弟,您家裡出了噩耗,我本該是早點來拜訪看望您的,只是前些時日出了點事,我為小人所害,故而無法前來...今日特意來找仲父,想請仲父吃些酒。”
夏侯賜茫然的看著他,有請孝期的人吃酒的嗎??
夏侯灶也是狐疑的看著他,“請我吃酒?孝期可還不曾過...”
劉賜吩咐一旁的夏侯賜拿來酒盞,不在意的說道:“仲父啊,人活著的時候能讓父母滿意,讓父母開心,好好照顧他們,這就是最大的孝順了...人都不在了,說什麼不能吃酒,不能玩樂,這叫孝順嗎?這不過是給別人看的而已,讓別人覺得自己很孝順...我知道您是不在乎這些的,您需要給別人證明自己的孝順嗎?”
夏侯灶板著臉,倒也沒有開口否認他的想法。
劉賜舉起酒盞,小心翼翼的向夏侯灶敬酒,說道:“仲父啊,我還年幼,或許無法明白您的痛苦,但是前些時日裡,賜常常對我說,很是擔心您的情況,他覺得您格外的消沉,都變得不太像是自己的阿父了...”
“賜真的是一個很孝順的孩子,他對您的擔憂,我們幾個兄弟都是看在眼裡的,不只是賜,還有我的阿父,您或許不知道,我每次去厚德殿挨....商談大事的時候,都總是能聽到阿父跟人詢問您的情況,他也很關心您...仲父啊,汝陰侯雖然不在了,可還是有那麼多關心您的人,我反正不相信,大漢的神行將軍,常勝將軍會一直消沉下去!”
夏侯灶接過了這傢伙的酒盞,隨即一飲而盡。
吃了這麼一口,他抿了抿嘴,隨即說道:“賜可不如我這般孝順,我還給我阿父送過駿馬呢!”
夏侯賜聽到這熟悉的聲音,雙眼一紅,險些哭了出來。
他已經有很多天不曾聽到阿父說出這樣的糊塗話了。
夏侯灶繼續說道:“你這豎子都能明白的道理,我豈能不知道呢?來,坐下來吧,今日就暫且不顧什麼孝道了,先吃些酒水再說!”
劉賜舔了舔嘴唇,無奈的說道:“我也想陪您吃酒,但是我兄長不許啊,他說阿父會打斷我的腿...”
劉良搖了搖頭,看著夏侯灶的樣子,他也接過了一盞酒,“吃吧,吃吧,僅此一次。”
夏侯灶笑了起來,“你怕什麼,若是你阿父要打斷你的腿,便來找我,我並不懼你阿父,我替你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