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再次以禮派為自己的突破口,試圖將學術上的爭鋒引到廟堂裡,加大對整體儒家的打擊,他們似乎料定了這位酷愛黃老的新君一定會答應自己。
他們吃定了!
可劉安一眼就看破了他們的想法,他們要對付的不是儒家,而是佔據了要位的先皇重臣...若是加大對整體儒家的打擊,那張蒼呢?賈誼呢?欒布?陸賈?阿父新制定的禮?他們這就是在給自己挖坑,順帶著想將自己上頭的人拽下來,自己爬上去。
劉安的應對方式很是奇特,他乾脆直接找來了太學裡的儒生們,當朝策問。
無論敵人想要做什麼,將戰局引到自己最擅長的領域就對了!
劉安透過這場策問,穩固了新禮,並且安撫了受傷嚴重的儒家。
在馮唐的勸諫下,他將兩位彈劾儒家的大臣下了牢獄,交由晁錯來審問。
這才彌補了他威望上的缺陷。
只是,局勢上的這種波動卻越來越強了,群臣互相彈劾,或者反對廟堂的政令,說難聽點的,他們不是很將這位年輕的君王放在眼裡,遠沒有劉長在時的那麼老實。
可無論是呂后,還是皇后,又或者是呂祿,都選擇了沉默,任由劉安自己來應對這些。
“殿下在年前下令,廣開考核,以平民為主,到目前為止,大漢各地已經招開了四百五十七次考核,招取了一千六百多名官吏...群臣本來就有些不滿,殿下的考核要求苛刻,多是平民百姓才能透過,這影響了他們的族人出任官爵的利益...您現在又下令要對在位的官吏進行考核,兩次未透過者要革職...當初那些憑藉著自己的家族和所謂孝名來擔任官吏的人,哪裡能透過這樣的考核呢?他們是不想丟了官位,因此紛紛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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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內關於您的流言,並非是在長安出現的,先是在地方,然後傳進了長安,長安裡的那些人,沒有留下什麼把柄。”
劉章眯著雙眼,心裡也有些憤怒。
因為劉安對官吏體系大刀闊斧的革新,很多地方都出現了謠言,說太子準備謀反。
他們說太子要換掉劉長所安排的官吏,換上自己的心腹,就是為了徹底把控大漢,這鐵定是不願意歸還大權,是準備要謀反了!
這樣流言迅速在各地流行,引起了一定的影響。
這將劉章氣的牙癢癢,以為陛下不在我就不敢殺人了是吧??
繡衣大規模出動,鎮壓那些傳播謠言的,甚至直接以誹謗太子的罪名處死了幾個,可謠言最可怕的地方,就是他難以被徹底殺死。
劉安看起來卻很平靜,他咧嘴笑了起來,這笑容有點眼熟,劉章都愣了一下。
“兄長不必著急...他們開始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這說明他們開始急了,他們開始害怕了...我的政策是正確的...就是要廣招有才學的官吏,並且對當今的官吏們進行反覆考核...官吏的質量往往決定了政策的執行,那些酒囊飯袋,讓他們享受富貴已是仁德,我是不會留下他們禍害地方的。”
“可是...這謠言對伱極為不利...”
“怎麼,兄長擔心阿父聽說後來誅殺我嘛?”
劉章又說道:“我只是擔心會影響殿下的名譽...”
“影響不了...卻可以為我所用...散佈謠言,離間陛下與太子,這是何等大的罪名啊...我正愁沒有什麼藉口呢...他們倒是送來了一個,兄長,以後再拿人的時候,知道該用什麼理由了吧?”
“哈哈,何必那麼麻煩?王公那裡有個甲,那可是立下過赫赫功勞的甲,功勞都可以封侯了...”
兄弟兩人談論了許久,劉章終於離開了厚德殿,在他離開之後,呂祿方才走了進來,無論是在劉長時期還是劉安時期,呂祿都保持著與外臣的疏遠關係,就是對群賢,呂祿也很少主動進行聯絡...對這種機密對話更是會採取躲避的態度,這倒不是他怕引起陛下的忌憚,主要還是為了自己的家族考慮,呂家已經足夠強大了,沒必要了...再繼續加強呂家的權威,那反而不是什麼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