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毋生最初還很害怕,誤以為他去跟那些人混在一起,後來才得知,董仲舒這些時日裡都窩在書房內讀書,沒有外出。
哪怕是坐在胡毋生面前,董仲舒還是在讀著書。
劉賜有些狐疑的看著他,“你這又是在搞什麼啊?自從他們開始罵浮丘公以後,你就沒出過門,一天天的到底在忙什麼?”
董仲舒看了看胡毋生,說道:“我在學禮。”
劉賜猛地跳了起來,“啊?!你個叛徒!你學什麼禮?我們是治春秋的!!”
胡毋生也是不好氣的說道:“現在不是學禮的好時日...你現在學禮,是急著不能上廷尉嗎?”
董仲舒這行為,在他們看來,那就是垓下後投項羽,雲夢澤後投韓信...怎麼看都是取死。
董仲舒愣了片刻,然後解釋道:“我是覺得...陛下可能需要新的禮,現在的禮太過繁瑣,我想要制定一個新的禮,簡略,樸實,能附和陛下的想法,能適合當今的大漢...若是制定了,往後天下的禮,就是公羊說了算。”
胡毋生大吃一驚,“你定禮??”
“是我想的太簡單了...我有這樣的想法,卻沒有這樣的實力...我制定不出來,所以這些時日裡不斷的讀相關的書籍...”
劉賜拍打著胸口,“你若是制定不了,為什麼不來詢問我呢?”
“我可知禮了...我來幫你制定啊,我們一同來制定,後來人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董仲舒沒有理會這位不靠譜的大王,看向了胡毋生,“師兄,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我目前能力不足以定禮,但是我知道,您是有實力辦成這件事的,若是由公羊定禮...那往後我們就能接替禮派...”
“那公羊還能算是公羊嗎?”
胡毋生輕聲說著,“仲舒啊...治學不是為了獲得名譽,不是為了讓學派興盛,不能以功利啊....治學是為了得到知識,是為了傳播知識,你若是覺得禮的作用大,想要學習禮充實自己的知識,傳播更好的禮來造福天下,我願意教你,可若是你只是想要用禮來取得更大的利益,那我就不能教你了...以功利心來做學問,縱然能取得一時的成功,最後也一定會失敗。”
“禮派的失敗,就是因為他們將禮用與自己的利益,而非天下之事。”
“我治公羊之學,是為了查缺補漏,提升自己的學問,也是為了為天下人指明正確的道路,或者說,多提供一條道路...你現在想要毀掉四通八達的道路,只留下一條主路...你說這條路上的人若是走的遠了,發現前面是懸崖,那該怎麼辦啊?”
董仲舒聽著他的話,忽然開口問道:“若是我現在說自己是為了因為發現了禮的作用大,想要學習禮來充實自己的知識,您會教我嗎?”
胡毋生沒有說話。
董仲舒卻堅決的說道:“您用道路來舉例,我覺得不妥,我則是以登山為例,想要往山峰上攀爬的人,看到前面掛著無數繩索,將所有的繩索連在一起,長度足夠,他才能有機會爬到山峰上去,若是不連起來,趴到了半山坡上,繩不夠用了?該怎麼辦?還是要摔下來,重新去爬?我做的並沒有錯。”
“那我只能希望你這無數繩索連起來的繩子,足夠結實...”
劉賜狐疑的聽著他們的言語,看向了一旁的公孫弘,“他們這是什麼意思?是要去爬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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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弘回答道:“公子不必理會...不是爬山也不是趕路,只是砍樹而已,不同的斧頭都能砍樹,可重要的是該砍那棵樹...”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