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比這裡還要險惡??”
“天下還有這般道路嗎?!我還以為是啟在嚇唬我呢....”
曹窋瞪圓了雙眼,他實在是無法想象,曹窋在很年輕的時候,就在皇宮裡任職,主要是陪伴太子,後來太子成為了皇帝,他又成為了皇帝的頭號侍中,就跟如今的呂祿差不多,他去過的最惡劣的地方,也不過是靠近巴郡的那一帶,其餘時日不是在長安,就是在齊國。
西庭國這險惡的環境,在他眼裡就已經是絕頂的惡土了。
衛嬰看著剛才還大義凌然,雄心壯志的家主此刻又變回從前的樣子,不由得嘆息著,“家主,我並不曾欺騙您,這實在不是什麼好機會,這般道路,不知要了多少勇猛甲士的性命,您如何遭得住呢?還請您收回成命吧,不要前往了,若是非要派人去貿易,可以讓西庭王選擇一個年輕力壯的....我覺得他們的太尉就很不錯。”
曹窋在此刻卻沉默了下來,衛嬰能明顯的看到,曹窋的雙手都在微微的顫抖著。
“可是我已經給西庭王說了要自己去....”
“家主,不可意氣用事啊。”
曹窋低著頭,吃起了飯,卻沒有再多說什麼。
很快,商賈們再次聚集,對於前往身毒貿易的事情,這些商賈們居然並不反對,在這一次貿易裡,他們收穫不小,他們自然也想要再掙一筆,對於他們來說,大概生命都沒有掙錢重用,只要利潤足夠,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曹窋坐上了車,劉啟無奈的站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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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窋看起來臉色蒼白,昨日那個意氣風發的平陽侯已經消失不見,這個才是正常的平陽侯嘛,這個正常的平陽侯,此刻不斷的做著深呼吸,神情糾結,雙手不斷的輕輕捏放,緊張到了極點,那漆黑的眼袋,證明他一晚上都沒能睡得著。
劉啟打量著他,心裡大概有了主意。
為了避免刺激到這位,他不由得說道:“仲父啊,我昨晚想了許久,如今確實不是前往身毒的好時機,我想,要不再等等,等一段時日後再出發?匈奴人新敗,被驅逐的那些人與商賈為敵,北軍還沒有清理乾淨,不如等道路安全了再出發,不然若是被劫了貨....”
曹窋眼前一亮,彷彿找到了救命稻草,轉頭看向了劉啟。
他幾次張開了嘴,可最後,卻總是有什麼堵在了他的喉嚨,說不出話來。
“仲父?”
“被驅逐的匈奴人敢靠近北軍所在的地區嗎?”
曹窋忽然詢問道。
劉啟一愣,說不出話來。
曹窋看向了前頭,伸出了手,大聲的說道:“出~~發~~”
他這句話雖然是吼出來,卻實在沒有什麼聲勢,或許是因為颳風,或許是因為別的什麼,聲音跑掉極為嚴重,聽起來甚至都有些怪異,商隊緩緩前進了,曹窋死死抓住了車的前木架,雙手捏的慘白,直勾勾的看著前方的道路。
衛嬰的臉色嚴肅了起來,他大聲說道:“唯!!!”
衛嬰揮起了馬鞭,馬車迅速出發。
劉啟看著遠去的曹窋,搖著頭,有些冷漠的說道:“無用功...做好迎接他的準備吧,不出四天,他就得原路返回了。”
“唯!!”
商隊與那些前往長安的身毒人擦肩而過,這些身毒人驚訝的看著這些朝著自己那邊前進的商隊,眾人時不時也會停下來,就地進行貿易,攀談,這些商賈們裡有不少掌握身毒語的譯者們。
而曹窋只是坐在馬車上,他摸了摸自己的臉,有些害怕的詢問道:“怎麼變得如此寒冷?是不是到了那個漫天大雪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