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的事情沒有外人知道,知道的人都是朕的心腹,也不敢對外說....您說的天子詔,大家都認為是我兄長的....所有的錯事,都已經讓侯封來承擔,您這又是何必呢?”
“陛下,臣豈能讓侯封之流代替臣去死?這是關乎道義的事情,跟天下人知不知道是沒有關係的。”
“陛下您學習荀子的學說,荀子曾說,哪怕是私下裡做好事的人,也不能忘記了對他的獎賞,要讓他當眾受到獎賞,哪怕是犯下了再小罪行的人,也必須要將他拉到天下人的面前去處置他,讓他得到應有的懲罰!”
劉長看著面前這位倔強的舍人,心裡的諸多挽留,卻在他那委屈的表情,蒼蒼白髮之下退讓了。
“好....朕現在免您為庶民...看在你年紀大,便免去你的死罪,割掉你的頭髮!”
“這條命,就暫時留著吧,去唐國,找個地方,為朕去耕作,多弄出些糧食來,算是贖罪了。”
“多謝陛下!!!”
召平附身行禮,臉上的悲憤終於消散了。
劉長忍不住說道:“何至於此呢?”
召平搖著頭,堅決的說道:“不做到賞罰分明,陛下要如何治理好天下呢?”
劉長站起身來,走到了召平的面前,認真的看著這位老舍人。
“朕還想著您年老辭官之後,就在蕭相陵旁為您修建一個房屋,讓您在那裡養老的....”
召平愧疚的說道:“我有什麼面目去侍奉蕭相呢?”
他沉思了片刻,說道:“陛下,臣跟隨您這些時日裡,沒有什麼功勞,無法報答您的恩情....臣往後也不能繼續服侍您了,請您保重啊。”
“臣不知還有多少時日,我聽聞,曾子說:鳥快死了,它的叫聲是悲哀的,人快死了,他說的話是善意的。”
“治理國家,就像是在駕車前進,太后擅政,奈何,這鞭子抽打的太狠,用鞭子來催促駿馬前進,這是對的,可是用力太猛,駿馬容易受傷,車就沒有辦法繼續趕路了...陛下跟他相反,陛下雖然抽打的不重,可抽打很是頻繁,這樣一來,容易讓駿馬失去對鞭子的敬畏,也可能會失去對駿馬的掌控力。”
“陛下善駕,應當是知道,在戰場上駕駛戰車,最重要的就是安撫住駿馬,不讓駿馬受驚。”
“我這個人沒什麼能力,可是我知道,全天下最高明的治國辦法,也沒有可以比得上穩定的。”
“廟堂和天下只有穩定,天下才能繁榮。”
“天下經歷了很長時日的戰亂,廟堂動亂不安,高皇帝開國之後,每年都在征戰,國內頻繁有作亂的人,這樣是不利於統治的,希望陛下能重視這一點,不要因為一點的事情就弄得駿馬受驚,百姓不安,在當初戰亂的時候,應當要使用嚴厲的法典,可如今不同了,對於一些小事,陛下可以不必往大里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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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跟臣是一樣的,經歷過當初的那些事,面對當下的局勢,也容易用當初的辦法來治理....臣雖然知道這個道理,可真正做事的時候,也無法避免。”
對召平的勸諫,劉長只是平靜的聽著。
為了能讓陛下明白,召平並沒有使用太多的典故,都是往簡單裡說。
劉長大概也是能明白他的意思的。
“好,朕知道了。”
甲士上前,準備將召平帶走。
劉長只是站在原地,看著召平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