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沒再聽見顧席說話,她轉頭看向他,眼睛在偏暗的燈光下微微澄亮,“你信我沒指使她幹這種事麼?”
他注視回去,在察覺到她一點點的緊張後,不由笑了起來,“還記得當初在墜馬住院後,我跟你說過的話嗎?”
冷不丁被反問,她努力回想起來。
半晌搖搖頭:“太久遠了,只記得我們倆從那天起就是生死之交的朋友了。”
“嗯,生死之交,”他的笑意愈發柔和,眼裡似有星子灑落鋪了一方廣袤平原,“那一天,你跟我說,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相信現在的我。然後我告訴你,我相信,且,往後永遠相信。”
時軼一時有些淪陷在他那雙漂亮的眼睛裡。
莫名感覺,他好像還有很多話沒說出口。
但最後只是收回視線輕輕搓了下指甲,也笑起來:“你相信我就好。”
“咳咳。”門口忽然離奇響起咳嗽。
時軼聞聲看過去,笑容微微一滯。
什麼情況,李子庚和阮淵在那邊站多久了?
“那啥,我們來打聽一下情況,好幫你們一把。”
李子庚一邊說,一邊搓自己胳膊上的雞皮疙瘩。
媽的,旁邊這小子上輩子怕是個冰窖。
“也沒啥情況,就是被汙衊了……”
時軼表情平靜,開始梳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現在就看他們能搜查出什麼證據來了。要找不出來,自然會放了我們的,”說著,她看向始終沒啥表情的阮淵,有些慰藉般道,“所以不用擔心。”
他對上她的目光,睫毛忽地顫顫,伸出了被弱白燈光籠罩著的右手。蒼白無血色。
“……你還有紙巾嗎?”
在商場裡,在雲棲玫瑰園裡……
時軼用來替顧席擦拭的紙巾,似乎總是很多的樣子。
在場人皆怔住,不知道阮淵這牛頭不對馬嘴的話是幾個意思。
最後還是時軼主動掏出了口袋裡剩下的一包紙:“最後一張了,你要用嗎?”
“嗯。”阮淵接過,緩緩抽出那張紙,然後並了大拇指和食指開始用力。
眾人只聽得撕撕幾聲,再看過去,發現那張紙就已經被他細細五馬分屍了。如同破敗的柳絮,死狀有點慘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