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席?”她拍拍他的肩膀。
他驟然回頭,在看到時軼後微帶些琥珀色的眼瞳一下添了光。
她的關注點卻落在了另一處:“你睫毛怎麼有些溼?是剛打過哈欠嗎?”
顧席一怔,後意識地伸出手背擦了擦自己的睫毛,微微囁喏道,“嗯,剛打過哈欠。”
隨即神情放鬆下來:“你終於來了,我從昨天開始就一直聯絡不上你,還在想你是不是遇上什麼麻煩了。”
“我沒事,只是昨天忙事去了,今早醒的又遲,就一直沒來得及翻手機。”
聽到時軼的解釋,顧席也沒多問,只是起身又搬來了個小椅子,“坐。”
“我不坐了,要去和你這活動主辦方對一下流程。”
“不用,”他難得強勢地扯住她袖口,“流程我已經對過了,沒問題的,不需要你再去對一遍。”
時軼忍不住笑了笑:“你這藝人當的也忒全面了,感覺以後都不需要我這經紀——”
“需要的!”襯領之下,顧席白皙的脖頸微微爆出筋。
她愣住:這還是他第一次沒讓她說完整一句話,而且感覺情緒還挺激動。
看見時軼有些被嚇到,他不由緩了語氣,但還是很堅定,“需要的。”
她終於反應過來:“嗯,需要需要,我剛才就是開個玩笑。”
“這個玩笑,”他正色,但高挺的鼻翼微微收縮,纖長漂亮還有些溼意的睫毛輕輕打顫,瞧著委屈,“一點也不好笑。”
時軼:“……”噢,老天鵝啊,今天的顧席是偷喝過酒了麼,怎麼又像個脆弱的小孩了???
“而且時軼,”他又道,眼神專注,“你對我而言,已經不僅僅是我的經紀人。”
時軼這下想也沒想就點下了頭:“我知道啊。”然後低頭去摸自己身上有沒有紙巾。
她當然知道自己對於顧席而言不僅僅只是經紀人,還是好朋友,甚至是家人。
他見她應答的如此之快,就知道她壓根沒體會到自己更深處的意思,於是眼神有些黯淡下來。
怎麼辦呢,自己被掰彎了,可時軼很明顯是直的,這就讓他很難直接開口。
時軼終於從褲兜裡翻出了張被撕掉了一半的紙巾,於是朝顧席那挪動了下小椅子。
顧席正獨自憂愁的思緒忽地被眼前的一抹白給打斷,隨之感受到了她擦拭的輕柔。
一下,兩下,三下,她溫恬的呼吸一點點滲過來。
於是只花了短短几秒的時間,他那黯淡的眼神就被她這一小小的舉動重新洗禮點亮。
沒事,只要時軼還是自己的經紀人,那麼就還有很多機會。